陳伯康感覺到自己現在對女人的發嗲和矯情都有些適應了,不再那麼棘手,看來這個場所對自身的鍛煉還是挺有用的。
“守業,你在想什麼?”
“哦,我倒沒想什麼,隻是……隻是……”
“守業,有什麼你就說,隻要我能幫得上的我一定會幫你的。”陳美玉看到他欲言又止,關心的問道。
“是這樣的,你知道我做記者的,當然想知道些機密的消息,我就想如果你知道一些消息後,能不能再告訴我。”
“是這事啊,我還以為是什麼事呢。這倒沒什麼,隻要我知道的告訴你當然沒問題,隻不過想要一些重要的消息我也不一定就能知道,這事你還得問曼麗姐。”
“是嗎,那等會還能見到曼麗姐嗎?”
“這可說不準,曼麗姐可是紅牌,來點名的都是些有頭有臉的人,說不好時間,隻不過一般都會很晚的。”
“那要多晚?”陳伯康不甘心的問道。
“一般都要兩三點鍾才下的來。”
“不是說有個人和她在一起嗎?”
“你說的那個人是個有錢有家有身份的人,怎麼可能天天在一起呢,曼麗姐不願意給他做小的,所以才偶爾住在一起。”
“哦,那你呢?”陳伯康明白這裏的緣由後,忍不住對她調笑的說了句。
“你個臭小子,才第一次來這裏,居然就敢調戲我,找死啊你。”陳美玉用手輕輕捶打了他幾拳,可是她的神情卻出賣了她。
“怎麼了,有什麼難事嗎,能說嗎?”
陳美玉又是搖頭又是點頭的,讓陳伯康不明其意。她深歎了一聲低下頭說:“真不知道你們這些男的是怎麼想的,家裏有了還想著外麵的,有了一個還想著兩個,恨不得把天下的女子都收到他懷裏才滿足。”
陳伯康隻好安慰她說:“你怎麼多愁善感起來了,你一直呆在這裏,整天不就是看到這些嗎,爭風吃醋,招搖生事,為了錢什麼都可以出賣,還有什麼看不慣的。”
陳美玉抬起頭正色的對他說:“守業,你不懂,這裏的人沒有誰天生是這樣的,在百樂門這樣的大舞廳也不是像你說的那樣,否則這招牌就會爛掉。這裏的姐妹不是被賣就是被拐,還有一些是活不下去了才做這行的,我就是被拐賣的,如果不是曼麗姐幫了我,足足做了十年才還清了債,我現在還是一個比她們都不如的妓女。”
“你也許不相信,可我說的是真的。你說的那些情況在這裏是很少的,在二三流的舞廳,甚至不入流的舞廳才是你說的那種情況。”陳美玉又補充說道。
一時間兩人都沉默了下來,也沒有繼續想跳舞。
陳美玉突然又對他說:“守業,你要答應我千萬不要到四馬路(今福州路一帶)那一帶。”
“為什麼?”
“難道你不知道四馬路周圍雖然舞廳很多,可是卻是妓院最多,“四馬路野雞”都成上海妓女的代稱了。尤以四馬路會樂裏、汕頭路群玉坊最突出,那裏是長三堂子(高等妓女)集中地。”
“哦,你說這啊,我當然知道了,可我是個記者,怎麼能以妓院妓女多為借口,就不走這條路了呢。”
“那你要答應我,絕不要去沾染那些妓院裏的人!”陳美玉緊緊盯著他說。
陳伯康看著她笑著說:“我明白你的意思,知道你是為我好。好!我答應你決不去四馬路的妓院。”
陳美玉見自己的意思被陳伯康聽明白了,心裏既高興又害羞,伸手又拍了他一下說:“你既然明白我的意思,那你就要潔身自好,別到時候弄出一身的髒病,雖說我不會不管,可以後我是不會和你交往了。”
陳伯康點頭應承著,心想自己是不可能去那些妓院的,而且也接受不了。關鍵是這兩姐妹今後自己要怎麼對她們,要真心嗎,要幫到底嗎。如果打敗了小日本倒還好說,憑借自己的身份肯定能幫到她們。問題是在這之前怎麼辦,自己一旦暴露了,所有的一切都是空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