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六十五章 行動之同誌(1 / 2)

陳伯康在醉心於實施他的複仇行動的時候,卻根本不知道自從農曆春節過後,即1939年2月發生陳籙大案之後,區長王天目和副區長趙立軍之間更是鬧得不可開交。

這是因為王天目是從北平站長調到上海,而趙立軍卻是一直擔任上海副區長,本以為上任區長意外離任,自己可以做上區長的寶座,沒想到冒出來一個王天目搶了去,心裏就一直不服氣,常常陰奉陽違,導致兩人矛盾加劇,不可調和。

這也是陳伯康來了上海以後,一直得不到安排工作的主要原因,都怕各自的行動因為新手的原因,損失人手,造成行動失敗。

到三月的時候,在重慶的戴笠為了平衡王趙二人的矛盾,又把王天目降職調離上海,讓趙立軍擔任區長,誰知道這時的趙立軍早已成了日偽特務漢奸的目標,一直追著他不放,導致趙立軍每天隻能東躲西藏,甚至在4月的時候,沒辦法隻好裝病住進了醫院。

這樣一來,整個上海區的工作基本上沒有人主持工作了,三月到四月可以說已經沒有什麼行動了,更別說陳伯康這種新人的工作安排,需要的時候都是拿去犧牲當替死鬼的。因此陳伯康在打電話彙報工作變動的時候,那邊也隻是關注他是否要脫離軍統,而不是關心他的工作和人身安全了。

在區長不能主持工作的時候,由區書記薑漠暫時處理日常工作,對於行動任務沒有任何的安排。

今天,在公共租界南京西路的房子裏,薑漠正處理日常電報和文件的時候,一份報告落在了他的眼前。

這是一份有公共租界警務處內線提供的報告,這是由日本提供給租界的匪情通報。報告的內容是這一個多月來的暗殺和爆炸的恐怖事件,以及被捕人員供訴的人員名單,還有一些沒有偵破的案件也說明了凶手的來源。

薑漠對這份報告沒怎麼在意,對現在的他來說,能維持上海區下屬們基本的生活,處理重要的電報就已經夠他頭疼了,像這種事基本上都放在一邊,等閑暇沒事的時候才拿出來仔細分析。一般來說,這類報告也就是束之高閣,不在過問了。

匆匆閱覽之後,薑末發現一個奇怪的事情,在這報告中日本人居然把幾個普通的未破獲的民事案件也列在裏麵,與軍統人員做的刺殺和爆破案件列在一起,同等視之。

這讓他感到很奇怪,再次仔細地看了看這幾件案子,發現日本人對這幾個案子的作案手法和作案地點寫得很清楚,並由此寫下結論,認為是軍統人員做的。

薑漠抽著煙,看著報告,覺得百思不得其解,最近幾起案件,都是發生在虹口的,自己的人在那邊的活動很少,不可能是手下人做的,而且這是明令禁止的,一旦發現是要受到嚴處的,甚至槍斃,

可是從報告中作案的地點和手法,以及凶手安全逃離來看,可以確定,是自己人幹的。誰會有這麼大的膽子敢這樣做,不要命了嗎!

滅掉煙頭,薑漠揉著微微發疼的腦袋,突然想到這一個多月來,日本人威脅公共租界當局,要他們限製民國政府人員的活動,沒想到英美等幾國下了軟蛋,居然同意了日本人的要挾,導致在公共租界區內的人員幾乎都轉移到了法租界。

“難道他這樣做是為了轉移日本人的視線?可這樣做的效果並不明顯,甚至會造成日本人變本加厲的報複。算了,暫時不管了,至少現在對我們沒有壞處,也沒有引起什麼壞的影響,就是戴笠老板也不會關注的,說不定是日本人自欺欺人,故意弄這麼個東西出來。”說完打開抽屜,把這份報告往裏麵放就不再理會了。

此時的陳伯康有些坐立不安,一是劉春茹的言語讓他明白,自己的這個女同學是個共產黨,不是身居要職的人;二是自己居然殺了個共產黨,這讓他有些懊悔,可隨即下意識的拋棄了這種念頭,但帶來的後果讓他有些吃不住。那些共產黨會怎麼對付他,總不能躲在辦公室裏不出門吧。

“哼!這怨不得我,要怪就怪你去的不是時候,這叫咎由自取!”陳伯康自我安慰的想著。

安慰歸安慰,可麵對的事情終究是要麵對的。共產黨的手段也聽說過一些,不外乎就是刺殺和綁架,也沒什麼新鮮花樣。這些對陳伯康來說倒不是什麼大的問題,他在意的是自己的複仇行動還能不能進行下去。一旦行動受到阻擾,很可能會驚動日本人,更有可能暴露自己,這就得不償失了。

“要不要同他們和解,給他們賠點錢就此了結,可如此一來,自己不但有把柄被他們抓在手上,如果有人走漏風聲,或者他們故意對自己人說起這事,更是吃不了兜著走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