虹口,北四川路北段虹口中華大戲院(原廣東大戲院,今群眾影劇院),陳伯康正無聊的坐在一個雅間裏看京劇,旁邊的陳為申看得卻津津有味,還有兩個被他叫來陪伴的女子。
這兩女的介紹給他叫菊子,一個叫綠茵,都打扮得花枝招展的,陪著陳伯康的小紅一個勁的往他身上湊,一身濃烈的香水味,把他給熏得想要發吐。
不是他沒聞過香水,陳曼麗身上的香水味就聞過不知多少次,還曾被陳曼麗給笑話過,說他是鄉巴佬沒見過女人。陳伯康知道她是開玩笑,也沒在意,隻是好奇的問過一次,聽她說這是法國的香水,還是很昂貴的一種。
這個菊子身上噴的香水,雖然不是廉價的那種,可也絕不是昂貴的一種。這讓他有些懷疑她們的身份,陳為申找來的這兩個女子看起來像是個舞女或者是妓女,但她們的打扮、穿著,特別是用的那個香水總感覺格格不入,有種說不出來的不自然。
在他(她)們麵前,陳伯康裝作很靦腆,像個沒經曆過女人的毛頭小子,臉上露出一種想要又怕的神態。
陳為申專注的看台上京劇表演,渾似沒有注意到他,一隻手合著演出的拍子拍打著。他身旁的綠茵靠在他的肩旁,在他的肩頸窩蹭,眼睛偷偷的瞄著陳伯康,看見他貓爪心的模樣,撇撇嘴看戲去了。
陳伯康不知道自己的行為能騙過誰,可卻知道身旁的這個女人一定被自己騙了。
陳博康出了包廂門,在關上門的一刹那回頭看了一眼,就看到小紅已經坐到兩人一邊低聲的說著。
“哼!”,他冷哼了一聲,徑直向樓下走去。行進的過道上沒有什麼人,卻可以聽到從關閉的包廂門裏傳來嬉笑的聲音。
這一次是他被陳為申拉著來看戲的,為了自己的行動計劃得以實施,陳伯康裝作受寵若驚的樣子,跟著他來看戲,誰知他還找了兩個女人來陪。
他不想讓陳為申知道自己的底細,裝成一個沒經曆過女人的毛小子,沒想到無心試探之下,反而證實這兩女人根本不是什麼下三濫的女人,很可能是來核查他本人的。
就在他出門之後,包廂裏的三人就說了起來。陳為申說的很少,主要就是聽這兩女的說。一個說瞧他那生硬樣,就跟沒見過女人似得,把我這都抓痛了,另一個說就一生瓜蛋子,又賠笑又破費的,搞得跟個大人物一樣,真是浪費。
陳為申是有話不敢說,隻能賠笑附和,心裏卻對這兩女的鄙視不已,陳伯康在學校的事他可是一清二楚,學習努力勤奮不說,各科考試的成績不說拔尖也是靠前的,很明顯這小子把這倆傻女人給騙了。
話說回來,這小子演的可是真像那麼回事,就是不知道為啥要這樣做,隨即想到這些都跟自己沒關係,也用不到自己操心,反正自己今天的任務已經完成了。
這些人說的是什麼,陳伯康不關心,現在,他正在衛生間犯愁,這個陳為申帶兩女人幹什麼,害得自己費心費力的裝神弄鬼,待會要跟他說一下,今後再又這樣的事,自己就不會和他出來了,否則以後自己的行動計劃不知道等到猴年馬月去了。
當他打定主意後,方便也解決了,就在洗手池洗手時,聽到外麵有人在說日本話,心中一緊,這聲音很熟悉,連忙閃身進了廁所蹲位藏了起來。
“崗田先生,你說的這個事有些難辦啊,要是其他的還好說。可你要讓我去給安田栽贓,這太難了,說不定還會把命給搭進去。”
“別跟我說廢話!你就說你去不去?”
“你!讓我想想,讓我想想…”
過了幾分鍾,崗田不耐煩了,又追問他,其間還用什麼把柄威脅他,這人熬不住崗田的威逼利誘,隻好不情願地答應了,跟著兩人就朝樓梯口處走去。
陳伯康跟著出來偷看著兩人離去的方向,低聲嘀咕,“還是個熟人,真想拿你開刀。”靈機一動,趕忙向包廂跑去。
他一進門就看見三人端坐在座位上,也不和他們多說話,直接就坐在座位上。喘息還沒定,對陳為申開口說:“我剛才……哎喲,肚子有些不舒服,哎喲,又開始痛了。我還要出去一趟。”說完也不理他直接就往外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