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百四十三章 安排(1 / 2)

十月的重慶依然酷熱無比,秋蟬的鳴叫,青蛙的蛙鳴,還有樹林裏不知名的鳥叫聲都在訴說著難受。

在瓷器口的封閉短訓班,枯燥,寂寞,迷茫,是陳伯康在短訓期間的真實寫照。每天準時的軍事訓練,沒有任何營養的戰術課,都是教條式的內容,麵對窮凶極惡的日本兵隻能是以血肉之軀去硬拚。

每當訓練完成之後,寂寞的空乏情感就充斥著整個大腦,隻能一個人回想著以前的點點滴滴,以此來藉慰自己。

授課的內容不是軍事訓練,就是黨派鬥爭。課堂上的內容除了極力抨擊和貶低共產黨,就是大力宣揚國民黨的光榮,以及對領袖的極端服從。用戴笠的話來講,就是忠於領袖,服務於領袖,為領袖鞠躬盡瘁。

前麵的路如何行走,陳伯康從內心裏沒有看到任何光明,看到的隻是一黨治天下,一人之天下。麵對國家民族如此的危機,他的內心充滿了痛苦,是堅持還放棄!

他想到過投奔共產黨,那裏有他的同學和朋友,和他們一起交談聊天,他能感受到親人般的溫暖,同學的友誼,還能感受到他們對自己的關心和愛護,這是在軍統裏感受不到的。當然這不是說戴笠、沈新、以及吳敬忠和毛人鳳對自己不夠好,以他們對自己的關心和愛護,以及對國家的效忠同樣讓自己非常感動。

這讓他很矛盾,也很困惑。他看重感情,特別是師生之意,朋友之意,不會輕易的背棄他們,除非有違國家民族之利益,以及大是大非之事,才有可能分道揚鑣。

讓他不滿的是在國府中的一些人中飽私囊和爾虞我詐的行為,以及對這個充滿了利益作交換的製度不滿。

其實,他不明白這其中的道理是因為他的地位不高,接觸不到政治上層,也因為他還沒經曆過被政治利益所拋棄的處境。一但他明白政治就像是妓女,誰都可以玩弄,拿它做交易的時候,也許會做出正確的選擇。

這些天,是他以前都從沒有想過這麼多的問題。以前在臨訓班,隻想到學好後去殺敵;到上海後,整天就想著怎麼殺日本人除漢奸,整個人都是熱血澎湃,一往無前,根本就沒有想過這些問題。

“想他那麼多幹嘛!等打完小鬼子,我就回家,誰也別想擋著我!”這一念想成了他靜下心堅持下去的唯一念頭。

二十天的訓練,在授課的時候,居然夾帶了遊擊戰法,讓他感到有些欣慰,能學到比較實用的東西就是好事,也讓他看到了目前能夠打擊日寇的一線希望。雖然對於這個戰法講授的不多,從溫習講義內容來看,有些是從共產黨那裏傳過來的,很有實際運用的價值。

訓練的時間就快結束了,來之前已經說了快則二十天,慢則一個月。這對陳伯康來說是個好消息,至少可以離開這個內心厭惡的地方,可以到外麵呼吸新鮮空氣,感受到自由的美好。

在這個短訓班,參加的人有二十幾個人,都是些有頭麵有身份的人,得出這樣的結論,是他細心觀察之下得到的。

這些人的年齡都很大,最小的都有三十好幾,其次這些人的。軍銜都很高,普遍都是上校,極個別才是中校。在下課後,同班的學員們就相互稱兄道弟,互敬香煙,顯得非常熟悉了解。

還有一個意外是他認識了一個叫周陽浩的人,是個中校,外表斯文儒雅,長得很結實,很精明,說話很直,表麵上看有點喜歡爭強鬥狠。

從他口中了解到,跟自己一班的人都是些各地的站長副站長級別的人,大多都是黃埔軍校七八九期的人。

聽到這些話以後,陳伯康當時用奇怪的眼神看著他,他很不好意思的說他自己也是,隻是職務不是站長和副站長,混得不好。言外之意,對這些人很不屑。

自從認識他之後,在他的介紹下認識了這些大人物。這些人嫌他年紀小,資曆淺,對他也不愛搭理。有些人欺負他年輕,什麼倒水掃地,斟茶打飯之類的跑腿的事都讓他去幹。陳伯康倒也笑嘻嘻,不吭聲不吭氣的去做了。

他心裏並沒覺得認識這些人就很高興很開心,不就是個大特務嗎,有什麼了不起的,即不靠你做事吃飯,以後也不會有什麼聯係,離開之後風馬牛不相及。

但有幾個人對他倒是很感興趣,因為一群肩掛上校軍銜的站長副站長的中間,存在一個少校,還隻有二十出頭,那就是異類了,說不引起人注意,那就是癡人說夢了。

對於陳伯康來參加短訓班的原因,引起這些有心人的好奇。狂轟濫炸之下,從陳伯康的嘴裏得不到任何線索後,反倒激起他們的特務本性,最後這些人還以查出他的底細為賭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