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王兄弟,我不清楚,也不知道你跟丁主任之間有什麼仇怨,我想你也猜到了,確實是丁主任讓我來殺你的。你跟丁主任之間是不是有什麼誤會啊,能不能把這誤會給說開了,大家今後就算成不了朋友,也能相安無事吧?如果王兄弟覺得為難,萬某願當個中間人,幫王兄弟和丁主任撮合撮合,不知王兄弟意下如何?”
上路了!陳伯康心中暗暗竊喜,“哼!我就知道你不會答應,做不到就做不到!說那些廢話幹什麼!還撮合,就憑你?那姓丁的就他媽的是個色鬼!你在那個色鬼的眼裏又算得了什麼?你是他老子還是他兒子啊?”
這話讓萬裏河是萬分的尷尬,這直接就是當眾打臉啊!雖然屋裏沒什麼其他人,可這心中還是氣憤難耐,隻是對這小子恨不起來,不是怨懟他說話傷人,而是這話裏的意思已經表達的清清楚楚,就是一個笨蛋也會明白其中的意思的。
自己是什麼身份,就是個在下麵具體辦事的人,雖然不是什麼小卒子,但怎麼也不可能打腫臉充胖子,硬說自己能做上司的主,這話說出口誰也不可能會信的。那些敢說這話的人不是埋在地裏,就是呆在瘋人院。
還有,這一通話讓他也聽明白了兩人之間的仇怨。色鬼,還有什麼不明白的!兩人之間的仇怨隻能是女人了。丁默邨好色,這是擺在明麵上的事,總部裏沒有人不知道,隻不過不敢明說罷了。一定是丁默邨搶了他的女人,為斷絕女人的妄想,以及避免姓王的報複,想一勞永逸的解決後患,才讓自己來做這個上不了台麵的事,這正是讓萬裏河心中氣憤的緣由。
這事不管自己成功還是失敗,都是不能往外說的,可其他人也不可能不知道的,比如李士群。成功了隻能放在肚子裏,不能對外宣揚,彰顯自己,丁默邨也不會就一定重用自己,自己已經是第一大隊的隊長了,還能怎麼重用,難道還能給自己一個副主任的位置坐坐;失敗了不但成了別人的笑柄,還會讓自己顏麵丟失。這他媽的就是一狗逼倒灶的倒黴事!
“王兄弟,請相信我!我用全家人的性命向你保證,離開這個房子後,絕不會再動你一絲一毫!”帶著對丁默邨低劣的人品充滿了鄙視,聲音滿含憤怒。
看著滿麵漲得通紅的萬裏河,陳伯康的心總算是放了下來,也樂開了花。這種見不得光的事,也隻有丁默邨這種人幹得出來,事情成了我得裏子麵子,失敗了跟我沒任何關係,讓辦事的手下知道真相後會怎麼想,會發財,還是會升官啊?一樣都不沾,跟著他幹還有什麼意思。
這是陳伯康在警務處領悟到的真諦,升官發財,發財升官,相輔相成,無往而不利!在上海租界及其周邊淪陷區,沒有利益的事是沒有人會去做的,特別漢奸流氓、商賈名流之類的,就像眼前的萬裏河,為什麼會投降去當漢奸,無非是貪生怕死,貪圖功名利祿,為丁默邨做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,怎麼可能會願意!
“還要再給他下一猛藥!”陳伯康默默的想著該怎麼跟他說,想用簡簡單單的幾句話就次脫身,事後包括他本人是沒人會相信的。
“萬隊長,你說的話,現在我相信是真心的。可是,憑什麼讓我相信你出去後不會再對我出手,又憑什麼沒有任何代價就讓我放你一條生路呢?如果你為了麵子,不是一樣會對我再次下手,不是嗎?”
萬裏河清楚的明白對方已經同意饒自己一條性命,隻不過需要付出相應的代價,畢竟自己先前是可想要他的命,同時還要做出值得信耐的保證,隻是信譽這東西在眼前可沒那麼輕易的通過。
“兄弟,現在不管我說什麼,你都不會輕易的相信我。我隻能說隻要你有什麼要求都可以提出來,我一定會盡力的。”萬裏河眼中流露出無奈的希望,垂頭喪氣的說道。
“這樣吧,你先好好的想想,我去看看我的女人。蝦皮,你把我的女人弄到什麼地方了?”陳伯康不想把萬裏河逼得太緊了,那樣隻會適得其反,而且他已經想到了一個安全得體的辦法,不過在處置之前得先把陳曼麗解救下來再說。
“在樓上廁所裏。”
重新把兩人捆綁的手腳檢查了一下,陳伯康就把蝦皮給拖到衛生間,將萬裏河獨自留在客廳。他這是不想讓這兩人呆在一起有了壞心思,對待這些江湖老手還是小心為上的好,免得栽了跟頭,不!是丟了小命!
把茶幾上的三把槍都收在身上,快步上了樓上臥室,一路走一路開燈,徑直的走向衛生間,在門外就聽見裏麵的人在小聲的哭泣,打開門仔細一看,正是陳曼麗。此刻的她,梨花帶淚,兩眼紅腫,衣裳褶皺,多有破爛之處,顯然在被捆綁之前是經過激烈掙紮的。
“守業!”驚喜交加,絕望中看到了希望,原來癱軟在地,無力掙紮的人,此時整個人都熱血沸騰,精神振奮煥然一新,更是顯得別有韻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