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啊”,陳伯康輕聲的叫了一下,看了她一眼,又對李士群說:“李主任,這……”見李四群沒有接自己的話,又說“這是不是不太好啊,我沒說這酒對女人有什麼效果啊。萬一……嘿嘿,李主任您就別逗我了……”
話沒說完,就感覺到氣氛有些不對,陳伯康意識到這個女人的身份不是自己所想的那樣,輕輕地轉頭看著她,嘴角微微一笑說:“不知小姐貴姓啊,小子看走了眼,有失禮數,還請原諒。”
女人沒有回答他,而是端起酒杯一口而幹,然後看著他。李士群見南造雲子的舉止,趕忙出聲說道:“小子,我給你介紹一下,這位是大日本皇軍駐上海憲兵司令部特高課的課長南造雲子小姐。雲子小姐,這位就是能力出眾的青年俊才王守業,現在是法租界薛井辛總督察長的特別助理,還是霞飛路巡捕房的巡官,就是局長的意思。”
對李士群裝模作樣的一番介紹,陳伯康一點都不覺得奇怪,隻是麵前的這個女人居然是南造雲子,讓他有些怦然心動,她的名字在學校的時候,教官作為案例是專門講過的。如今,這個真人就坐在他的麵前,心中立刻就有馬上殺死她的想法。
教官對南造雲子的介紹不多,隻是在她被捕後有過一些交代。在少年時代,精通射擊、騎馬、歌舞等。13歲時,被送回日本神戶間諜學校學習,學習漢語、英語、射擊、爆破、化妝、投毒等特工技術。其間,侵華間諜頭目土肥原賢二對其相當賞識,並專門對她進行了特別訓練。4年後畢業,並被派往中國。1929年,被調往南京,化名“廖雅權”,以失學青年的身份作掩護,打入國民黨政府國防部湯山溫泉招待所當招待員。
南造雲子能歌善舞,妖媚迷人,憑色相勾引了一批國民黨高級軍官,竊取了許多中方的重要軍事情報。如她竊取了上海吳淞司令部給國防部的擴建炮台的軍事設施報告,在後來日軍進攻上海時,很快利用這一情報將要塞摧毀。
在南造雲子成功越獄後的幾年中,軍統曾數次執行過暗殺她的計劃,但終因這女人太狡猾了,而告失敗。據說南造雲子曾得意洋洋地對她的同夥們說:這些“支那特工”根本不是我們日本特工的對手。
“原來是南造雲子課長大駕光臨,不勝榮幸,不勝榮幸。不知南造雲子課長有何指教啊。”陳伯康故意這樣說話,一來不想表現的太過生硬,二來這女人的名字很拗口,不像日本人的姓氏,比如井上,鬆下,那有南造這樣生搬硬造的姓氏。
他能有這樣的看法,全靠鄭萍教授自己日文的結果,一想到鄭萍,心中就是一痛,如今伊人已遠離人世,而自己卻還在跟日本人鬥智鬥力,也不知自己將來會不會跟她同樣下場。
“我聽李主任說起過你,說你年輕有為,是個人才,所以趁著元宵佳節順便來見一見你。”南造雲子很有興致的看著他。
“哦,沒想到李主任對在下竟然青眼有加,更沒想到能見到南造雲子課長,說是榮幸都不能來表達了。不過,這酒……”說著下意識的用手再在嘴唇上撫摸了起來。
李士群先是沒在意這小子說的話,可見他有意無意的撫摸嘴唇,立刻就明白其中的含義,想到這個臭女人已經喝了兩杯酒,強忍笑意拍了拍手,讓門外的夥計進來,並吩咐他們上兩瓶法國路易紅酒。
南造雲子聽到李士群這麼一吩咐,心中也明白了其中的意思,臉上不自覺的露出惡心的表情。
“雲子課長,全怪在下疏忽,沒跟李主任問清楚還有誰會一起來吃飯,所以還請原諒。”
這話讓李士群很高興,自己的責任全都沒了。這小子確實會說話,又不得罪人,還把事情處理得很好,真是不錯。又想到這個臭女人的目的,馬上又是一陣不痛快,自己看上的人,憑什麼就讓給她。
南造雲子微微一笑,端起紅酒說:“既然我們能在一起喝酒,那就說明我們有這個緣分,就讓我們一起幹一杯,怎麼樣?”
“好啊,這個提議好!”李士群心高采烈的端起杯子站了起來。
陳伯康也順勢站了起來,舉著杯子同南造雲子、李士群分別碰了一下,立刻一飲而盡。那兩人見他幹了酒,也都分別幹了。待三人坐下來之後,陳伯康拿起酒就給他們分別斟滿。
“雲子課長,李主任,今天能有幸跟二位坐在一起吃飯,是小子的榮幸,希望今後有什麼得罪之處,還請多多原諒。”
“你有什麼得罪了我的地方嗎?”李士群不陰不陽地看著他。
“嗬嗬,李主任說笑了,就是給我再添兩個膽也不敢捋您李主任的虎須啊,您說是不是?咱們倆之間,您是在天上,我是在地下,不,是在池塘底下啊。”
“哈哈哈,你小子就是會說話。”李士群得意地笑起來,是完全沒有在乎旁人的得意,這也是他想要的效果,無形中對南造雲子製造一種壓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