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什麼!”
安洪霞驚的跳了起來,“你怎麼想一出是一處的,不考慮這樣做會有什麼後果嗎,一旦被人看見你,又會是什麼後果。咳咳…”急促的說話之下被嗆住了,平複之後,用和緩的語氣說,“你不是說過自己的手上不會粘中國人的血嗎,怎麼現在到轉變了?”
其實,陳伯康也不知道自己今天是怎麼了,說話都是沒頭沒腦的,更加沒有經過深思熟慮之後,再有條理的說出來。
“而且電報裏老板說的很清楚,整個行動隻需要我們配合,提供地點和便利,其他的不需要你負責。難道你還看不出來這其中的含義,老板這是想要保護你,如果你這麼做了,就是違反命令,是要執行家法的!”安洪霞繼續勸解他,希望他能接受這個安排。
陳伯康何嚐不知道她說的這些,隻是很鬱悶,很不痛快。這個計劃從頭到尾是自己設想的,地點和執行方案也都是自己確定的,那想到上報之後,自己反倒成了配合的角色,所有的事跟自己沒關係了,這叫什麼事?這種事擱誰身上也會不痛快。
按照指示,這個計劃對他唯一有點難度的地方,就是怎麼把這個密碼本交到日本手上,再讓他們相信。從老板的安排來看,沒讓自己動手是要撇清自己,目的就是要提高可信度。
“算了,走一步是一步吧。你明天就把這個想法會報上去,就說希望盡快實施,免得夜長夢多耽誤了正事。就這樣吧,我先去睡了。”
第二天,陳伯康無聊的呆在辦公室裏,抽著煙,躺在沙發上,想著這些天發生的事,一件比一件煩心,也沒有個能說心裏話的人。躺了一會,起身到外麵去轉一圈,結果,碰見一個辦事不小心的人,一股邪火冒了出來,對著這人訓了一頓,發完火後,又安慰了一通,讓他以後注意不要稀裏糊塗的。
剛回辦公室,就看見一個人埋著頭坐在他的座位上,剛想苛斥,就見那人聽到聲音抬起頭,笑著站起來走向他,嘴裏叫著:“老弟,有些日子沒見了,怎麼有誰惹著你老弟了,一臉的怒氣。”
“為申兄,什麼風把你給吹來了,今天是什麼好日子啊,難得啊!”
兩人熱烈的擁抱在一起,然後分坐在沙發上,互相客氣一番,分別點上煙。陳伯康盯著他,陳為申也盯著他,都在相互打量,想看看對方有什麼變化。
“老弟,你變了,變得深沉了。”
“老兄,你這話可是說大了,什麼深沉啊,那都是假的,裝出來的,聽說你現在日子過得不錯,有什麼好事讓小弟也能沾沾你的光。”
“你這是什麼話!我啊還就那樣,不死不活的,有什麼好的,為了能活著,老婆孩子也能活著就心滿意足了。”
“對了,嫂子孩子還好吧?李士群的人沒有針對你吧?”
“他們都還好,勞你老弟關心了。以前什麼樣,現在也還什麼樣,不過,林之江對我們下麵的人還不錯,沒給我穿小鞋。咦,你怎麼隻問李士群,沒有說丁默邨?難道你都知道了?”
“什麼我都知道了,我知道什麼了?到底出了什麼事?”
“李士群跟丁墨村鬧翻了,估計沒幾天李士群就獨攬特工總部的大權了,丁默邨要掃地出門了。”
“是真的!”
“當然是真的!我能騙你嗎,而且這事過不了多久,全上海的人都會知道。”
“他們鬧的很凶嗎?”
“有什麼凶的,你以為是刀光劍影,血流成河?”陳為申像看怪物似的看他,“輕鬆著呢,姓丁的手下,一個二個的都被撤職的撤職,趕走的趕走,連個幫忙說話做事的都沒有了,還怎麼跟李士群鬥,再鬥下去連命都要沒了。”
陳伯康搖搖頭,沒想到丁默邨竟然被李士群給整的這麼慘,同時也感到李士群的厲害,絕不是自己一個人能對付的。
“哎,姓丁的離開76號回到那兒去?是把他的人都帶走了嗎?”
“帶什麼走,能有一兩個心腹跟著就不錯了,你以為是分家啊!”陳為申見這小子根本不懂這種權利爭鬥,有點得意,猛的覺得不對勁,警惕的問道:“喂,你小子不會起了什麼心思了吧?”
“嘁,你說什麼啊,別胡說八道。”
“什麼胡說八道!你瞞得到了其他人,可瞞不到我。老實給我說,是不是對姓丁的動了心思?”
“我能動什麼心思,不就是隨便問問嘛,難道還不能問了?”
“得,得,得,別跟我說那些。我這樣給你說吧,你要動了對付他的心思,我不管,但你必須得有老板的指令,不然我一定想辦法把這事報給上海站的人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