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天晚上,三人在家裏一起吃飯,氣氛與前兩日不同,顯得格外的安靜。張英不明就裏,剛張口說話就被陳伯康打斷了,還說她不知道食不言寢不語嗎?讓張穎的臉一下就被噫脹得通紅,把氣發泄在湯碗裏。
安洪霞心知肚明,裝作什麼都沒看見,優雅的自顧自的吃菜喝湯。陳伯康三口兩口就把飯刨完了,放下碗筷,話也不說就上樓去了。
張英滿心的奇怪,悄悄的碰了一下安洪霞,又朝陳伯康的背後做眼色,示意這是怎麼回事。安洪霞笑笑沒開腔,又用筷子朝盤子指了指,不在理會她了。張穎對此氣憤難耐,覺得被兩人藐視,卻又無力回擊。
等張姐將吃完飯的餐桌收拾完後,安洪霞對張英說:“你最近要盡快熟悉道路,接下來的一段時間,你會很忙的。”說完不再理她,踩著這段時間才學會的貴婦人的步子上樓去了。
突如其來的話,讓張英‘啊’了一聲,沒弄明白這是什麼意思,等張姐輕輕拍她是,才從臆想中回過神,不好意思的跑回自己的房中。一回到房中,她就走到窗前,打開窗看著外麵。
今天這兩人的態度很奇怪,雖然知道兩人對自己有戒心,很多事都不清楚,當然也沒想過他們會告訴自己。對陳伯康,她覺得自己還是比較了解的,來之前是通過情報資料,見麵之後有了更加的直觀的了解,總的來說是個正直的,對人真誠的,一心想殺日本人和漢奸的熱血青年,對國家和人民都是很忠誠的,是值得信耐的!
對安洪霞的身份不是很清楚,隻知道是個老牌特務,在女的中間算是出類拔萃的。拿自己跟她相比,在專業上經驗上相差的不是一點半點,想到自己在學校接到任務的時候,真是讓她哭笑不得,居然是要監視他們兩人。
那安洪霞離去時說的話,當時沒意識到,也沒反應過來,現在仔細回想起來,立刻就明白過來,這是要采取行動了,雖然自己不知道具體內容是什麼,但這個判斷絕不會錯。
“嘶”,張英倒吸一口涼氣,她不知道他們製定的計劃是否得到了批準,也不知道這個計劃的目標是什麼,讓她沒來由的感到心慌,也不知最近是不是自己多疑,總覺得背後有人跟蹤自己。
自從來了之後,張英就表現出給人一種天真浪漫的錯覺,她沒指望能以此獲得兩人的信任,隻是希望不要排斥自己,也好能幫助自己完成表麵的任務,要知道她的另一個身份是要她秘密的隱藏自己,而不是暴露自己。
如今,他們製定了行動計劃,同樣的自己也會被牽涉到他們計劃中。主動向上級彙報,這是不可能的,單線聯係是不允許這樣做的,隻能被動地被喚醒,才能展開行動,除非有重大情報或事故才能主動聯係。
戴笠隻命令自己對兩人監督,定期彙報,雖然自己按照指令在剛到上海時進行了一次,還是被狡猾的安洪霞察覺了,害得自己這兩天門都不敢出,隻能待在她的身邊。如此一來,自己的任務不可避免的延緩下來,等待合適的時機再執行。
這時,在樓上的臥室裏,陳伯康根本不理安洪霞,心中倒是希望她自己能說出來,為什麼要這樣。安洪霞始終麵帶微笑,對他的行為隻當是發脾氣,還覺得通過這件事,兩人之間的關係反而變得更近了,這不失為一個好事。
對安洪霞來說,陳伯康是不能垮的,一旦垮了,或者死了,自己也就失去了待在上海的意義了,有幸活著回到重慶,等待自己的隻能是被發配到偏遠的地方,猶如發配充軍一般,沒有什麼意義了。
“伯康,你就沒把我往好的地方想過嗎?”
“你都把我的命給拽在手心裏了,還要怎麼想?”陳伯康沒好氣得轉過身,隻給她留了個背影。
“伯康,其實我是很高興的。”
“高興?就因為把賬給了你?”
“當然,至少說明你信任我!不是嗎?”安洪霞拍了一下他的肩,繼續說,“其實我也知道你並沒有完全信任我,始終在心底都壓著,就是因為我對你說過,我是帶著監視你的任務。可是你難道就沒想過,如果我不信任你,會這樣幫你?還會把自己的性命也搭上,世上有這樣監視的人嗎?”
陳伯康知道她說的有道理,但一想到今後自己被人掣肘,渾身就不舒服,嘴上不留情的說:“你說的我知道,也清楚,但我總是覺得不自在,有人盯著也就罷了,現在還被卡著脖子,你說如果是你,你會怎麼辦?”
安洪霞見他開口說話了,就知道這事能解決了,又拍了他一下說:“你又不是不知道,現在你不可能再是一個人行動了,以後的行動都會牽扯到很多人的性命。如果都是你一個人說了算,就算我們都認可,戴老板會怎麼想,就算現在任由你這樣行事,那以後呢,會對你采取什麼手段,你就沒想過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