說走就走,這四人把隨身物品收拾了一下,其實也沒什麼可收拾的,就幾個褡褳,往肩上一套,把陳伯康腳上的繩子解開,拽著他就往外走去。當他們走出了幾裏地之外,就聽到他們原來所住的地方,警笛聲四起,各自臉上露著僥幸之色,緊張的心暫時放鬆了下來。
天色全黑了,一行人借著星光跌跌撞撞的摸黑走到江邊,放眼望去,黃埔江上帆船還有很多,大多在江邊停靠著,江中心零星散落著幾艘,顯得空蕩蕩的。
“老三,你去江邊看看,那艘船是空的,沒人,咱們就偷那條船,記住動作要快,不然驚動了人,咱們可就真的沒活路了!”
老三點了一下頭,就消失在黑暗中。黑虎守著陳伯康,見老大叫他,拖著他走了過來。
“老二,老四,咱們趕緊躲在一邊,隱藏好,別讓人發現了,我現在真怕老三失了手,不然咱們兄弟幾個可就真的把命給丟在這兒了。”
“大哥,你放心,老三幹這個是老手,不會出事的。咱們在老家還不是靠水吃飯,如果就這點事還幹不好,那咱們就真沒臉出來混了。”老四安慰他說道。
三人東說一句,西說一句的打發時間,同時也在安慰自己焦急的心。這時,聽見前麵傳來一陣咕咕咕的叫聲,三人一聽大喜,連忙跑過去。老大輕聲回了兩聲,又叫聲:“老三,是老三嗎?”
“大哥,是我,船到手了,趕快上來吧,怕時間長了,會被人發覺的。”
老大對其他兩人揮了揮手,一轉身就衝跳到船上。跟著是老四,街這是陳伯康,最後是老二黑虎。
這條船不大不小,能容下五六個人。陳伯康被他們重新捆綁後,塞到船艙裏,還給他戴上了黑布頭套。
陳伯康很鬱悶,被他們這樣一弄,就算自己有通天的本事,此時也不可能擺脫困境。從他們這幾人的對話裏能聽很出來,以前幹過這種事,心狠手辣,如果不是因為在上海待不住了,可能自己早就一命嗚呼了。
如今自己被他們把手腳都給困住了,脫身一時半會是不可能了,隻能是走一步看一步了,希望赤木剛健回去後能說動他叔叔,調集人力解救自己。如果遲了,搞不好還真有可能喂魚了。
不知道這夥人的老家在哪裏,還要坐船走,這一路上的吃喝拉撒,又會怎麼解決;還有找到機會跳進水裏,也不知道憑自己的三腳貓的水上功夫,能不能逃得出這幾個靠水吃飯的手心。
陳伯康想得很簡單,既然被他們這樣給綁著,那就是說自己還是安全的,不會馬上被他們給弄死。在到他們的目的地之前,自己就是他們的護身符,能保他們的平安。自己隻需要平心靜氣,沉著耐心等待時機,這樣也許還有一線生機。
“不好!大哥,後麵好像有船跟上來了!”
“老三,別慌!”過了一會,老大又說:“沒事,那是一艘客輪,不是日本人的船,也不是警察的船。”
幾人聽了後,坐直的身體往後一靠,提著的心才放了下來,這樣的事要是再來幾次,恐怕都要緊張死了。
陳伯康橫倒在船艙,時間一長就受不了了,覺得手腳都麻木了,不聽使喚了,再跟著,全身都難受的很,再過了一會實在是熬不住了,就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。這一睡就睡到了第二天天亮,隻是他根本不知道這到底是不是第二天,因為,他看不到外麵的天空,也看不到自己的手表(那手表已被老大接管了)。
等他們給自己送吃的時候,才給自己取下頭套,鬆開手上的繩子。陳伯康嚐試著想看看是什麼時辰了,立刻就被在周圍盯著他的老二老三給暴打一頓。但讓他氣憤的是,他們給自己吃的盡然是一些魚頭和魚骨,根本見不著肉和菜。
陳伯康忍氣吞聲的強迫自己吃下去,即便被魚刺卡主,也強行吞下去。如果不吃自己的身體就會垮下去,更別想什麼逃出去了。
吃完飯後,又被他們給綁住手,重新套上頭套。眼前又恢複了一片黑暗,歎氣之下,心裏期盼赤木怎麼還沒來,隨著時間的推移,這種希望讓他感到越來越渺茫了。
不知過了幾天幾夜,時間也沒法確定。陳伯康隻知道自己就這樣被他們一直丟在船艙裏,被他們喂了四五次飯,照此推算,至少過了兩三天的時間,也不知道到了什麼地方,在船艙裏,就算船顛簸得再厲害也無從判斷在什麼地方。
“難道我陳伯康真要命喪此地?”陳伯康開始放棄了希望,不知道這樣下去要持續多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