十天之後,鳳凰山山寨的操場上,那些訓練完的土匪們,現在應該叫抗日忠義軍的士兵了。他們三三兩兩的待在一起,吹牛說笑,交流體會。陳伯康坐在一張椅子上,旁邊泡著一碗茶,閉目養神曬太陽。
這幾天,陳伯康利用偽軍李排長,以旋風狂掃之勢,將鳳凰山下所有的村落清掃了個遍,包括三個炮樓,活捉偽軍兩個連,二百三十五人,消滅日軍一個小隊50人。拔掉據點和炮樓是他利用自己精通日語,假扮成日軍軍官帶領人混入炮樓內,以輕傷五人的代價,取得了勝利。
當手下的人知道他會日語時,不但能騙過日本人,還能將他們逗得團團轉的時候,一個個傻大了眼,不知道他到底是什麼人,如果不是看到他殺日軍心狠手辣,如同惡魔一般的麵孔,還真以為他就是個日本人。
勝利了,對於一個隻有幾十個人的山寨,戰果自然是輝煌無比。繳獲歪把子機槍五挺,九二式重機槍一挺,擲彈筒五個,各類步槍一百七十多支,子彈幾萬發,炸藥一百餘公斤,手雷、手榴彈幾百枚,足以裝備一個加強連了。
消滅的人數中,偽軍基本上全都放了,放他們的前提是今後不得為虎作倀,欺壓百姓,否則弄不到他頭上,也要把他們全家都往死裏弄。偽軍們大都是本地人,誰沒個三親六故,七大姑八大姨的,這個威脅一搞就讓他們不敢亂來了。日軍因為抽調人員前去圍剿八路軍,比他們的滿編人數要少一些,剩下駐守的人員都不是很強的,也是他們沒有什麼傷亡的一個重要因素。
陳伯康現在表麵上很輕鬆,很自在,但心裏麵很苦,很愁,苦的是寨裏的事無論大小全都要他來操心,劉三姑、劉德全麻黑子根本幫不上忙;愁的是沒個幫手,自己對這個地方,人生地不熟的,認識的沒兩個人,上哪兒找人去。
現在心裏裝著兩件大事,一是招兵,這山區裏對當兵的不待見,相信“好男不當兵,好鐵不打釘”的信條,到眼下總共也才招了三十幾人,那也是聽說他們是專打鬼子的部隊,解救了村子才來投軍的;二是訓練,這些人不是土匪,就是農民,從沒有受過正規訓練,連他自己也隻能算是個半吊子,在學校裏學的東西跟正規作戰就沒沾過邊,也就隻受過一次遊擊作戰的訓練。
這次橫掃鳳凰山周邊,陳伯康內心裏清楚,這次隻是僥幸,出其不意,如果不是日本人圍剿八路軍,這個戰果至少要減半,人員傷亡成倍增加,下一次想要再有這樣的成果,那是想都別想了,日本人又不是傻子,怎麼會不做相應的調整。
特別是他的這一套方法,對他一個人,或者幾個人小範圍的行動沒問題。他就是搞刺殺的,是他的老本行。在經曆過這次行動過後,他很清楚地意識到,自己的這些技能手段,在正麵作戰起不了什麼用,最多就是有點保命的作用。對付一兩個日軍沒問題,多了就不行,不逃跑就隻有死。
武器裝備暫時不成問題,可糧食從長期來看,就成了大問題,坐吃山空啊。想到這,就頭痛,這個思想宣教的工作真難啊,那些村民最開始根本就相信你,土匪就是土匪,還裝什麼大尾巴狼!
今天下午,他要跟著曹二到曹家莊去走一趟。曹二的事其實很簡單,他家就在曹家莊村,從祖輩到他都是獵戶。他有個青梅竹馬的女孩,因為家裏窮被賣給了大戶曹洪生做丫鬟。他去曹家倫理,結果被趕了出來,還害得他在村裏待不下去了,隻好上山落草當土匪。本來早已絕望了的心,在陳伯康出現之後,竟又燃起了希望,一心想要解救那女孩。陳伯康為了今後的發展,為這事想了一夜,決定跟他一起走一趟。
出行前,劉三姑見他們不帶任何人,就說是為了安全強烈要求同行。陳伯康拗不過她,隻好同意,並提出要求她隨便開口不能說話,隻能當聽眾。劉三姑打定主意是隻要能在他身邊,怎麼樣都好。
在曹家莊,他們一行三人的到來引起村裏的轟動,大家都想看看到底是什麼樣的人,是不是長著三頭六臂這麼厲害。麵對村民的圍觀,陳伯康覺得自己的說詞都沒用,連話都不知道該怎麼說了,心裏知道即便說了,他們也聽不懂,隻知道打鬼子的人就是好漢,好樣的,為中國人爭氣。
來之前聽曹二介紹,那曹洪生是耕讀傳家的大戶,祖輩據說還中過舉人,周邊幾個村莊的土地約有三分之一都是他家的,為人倒也不壞,時常做一些義舉,搞些善事的活動。這也是陳伯康要走這一趟的根由。如果能得到他的大力支持,自己的宣教活動就省了大頭,今後的路也就寬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