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龜兒子的,剛才說話的是那個!”隨著話音一落,一個身穿(國)軍軍服的人,扛著一支中正式步槍已經站在大廳門外,後麵還有兩個人肩背武器,各在一邊將一個二十歲左右的女子給拖拽進來。
這人進門後,並沒有橫衝直撞,而是從左至右看了一遍,最後看向中央站在大廳門口的陳伯康,怪笑起來。
“剛剛是你個瓜娃子在說話哇?”這人上前幾步,在距離陳伯康幾米遠處,停下來打量他。
陳伯康雙手朝他一拱,朗聲說道:“有寶獻寶,無寶受考!”
那人一聽,臉色一變,後退了一步,剛想回答覺得不對勁,這人說的是國語,不是川話,警惕的左右來回走了兩步,頭朝對方一點,“你娃兒想跟我對堂子,先跟勞資說兩句川話來聽聽!”
陳伯康微微一笑,不知有多久沒說家鄉話了,沒想到今天會在山東地界,這個窮鄉僻壤的地方說四川話,還說的是袍哥對陣的話。
“哥老倌,今天是來拜碼頭,還是來結葉子(結仇家)的。”
那人一聽標準的四川話,頓時一頭的霧水。在這鳥不拉屎的地方,居然有個袍哥,還是個二十出頭的青皮娃兒,這他媽的是個什麼情況。
“哥老倌,是想做天棒(無法無天的人),還是想依教(按規矩辦事),總要冒個皮皮,拿個言語出來噻!”
“我……我……我日哦,你是哪家的,跑到這兒來,不幫我紮起,反而幫起外人來,你娃兒不落教!”那人聽了陳伯康的切口,心中慌亂,急中生智跳了起來,想指責他不幫自己人,反倒去幫外人。
“嗬嗬嗬”,陳伯康見他這般狡辯,心中馬上就明白了,這人根本就不是袍哥的什麼大哥,或頭頭,就一雜皮。
“劉總司令說了:抗戰到底,始終不渝,即敵軍一日不退出國境,川軍則一日誓不還鄉!你是怎麼做的,當了逃兵還不算,還幹起了打家劫舍的勾當!你這是丟我們袍哥臉呢?還是丟我們川人的臉?今天你不上咐(打招呼),不依教,那就別怪我毛了(殺人),不認黃(不客氣)!”
這一連串的話,從上到下,把這三人給弄懵了。前麵劉總司令的話是軍令,是整個川軍為了一洗打內戰的恥辱,信奉的圭旨;後麵的話是袍哥的規矩,不按規矩辦事,被人給收拾了,放了旺子(血,也就是死的意思)。
那人連一會兒紅,一會兒白,站在原地看著他不動,心中七拱八翹的,心一橫,“你娃兒,少給勞資來這一套,等打贏了勞資在說!”說著衝上來對著陳伯康就是一衝天拳。
陳伯康見他耍橫,心中又是氣又是好笑,見他拳頭已飛奔而來,身後傳來一片驚呼聲,也有叫‘小心’的。
當即,他身形一展,動作快若流星,不慌不忙的施展出擒拿手懷中抱月,左手捏住那人的手腕,右手抓住拳頭,反手一扭,用力往前一掰。
“哎呦!”那人慘叫一聲。身體往後退,手往後縮,想擺脫陳伯康。沒想到那人也跟著往前走,自己退一步,他跟一步,退兩步,跟兩步,始終無法擺脫。
“嗨”,陳伯康見他還不肯低頭認輸,大喝一聲,左手直伸,一個鎖扣卡住喉管,左腳一掃,右手用力一送,將那人就往地下倒去。
“好!”“打得漂亮!”“嘩嘩嘩”,圍觀的眾人齊齊的叫好,紛紛拍起掌來。
“兄弟夥!還不紮起!”躺在地上的人急了,連忙招呼起另外兩人來。
另外兩人一看情況不妙,鬆開那女孩,一起衝了上來。一個舉起槍托從正麵向他砸去,一個掄起槍從左側麵向他橫掃。
陳伯康大叫一聲,“來得好!”,放開倒在地上的人,向右連跨兩個大步,閃過攻擊,趁拿槍托砸他的人不能回身之際,揮動右拳狠狠地打在那人的臉上。那人受此重擊,一下就朝另一人撞去。揮槍橫掃的人收不住手,一下就打在倒向他胸口上,兩人頓時亂作一團,一時不能分開。
剛從地上爬起來的那人,不敢相信自己的兩兄弟還沒有照過麵就被打倒在地,驚呆的站著,忘記了該怎麼動手。
陳伯康那會錯過這個機會,衝上前對從地上爬起來領頭的人就是一腳,踢在他肝部,疼的那人倒在地上捂著腹部打滾,再也爬不起來了。
“還要不要繼續打下去!”陳伯康上前兩步,跨過那人來到另兩人麵前。
“不打了!不打了!我們認輸了!我們認輸了!”那兩人一看在不低頭就跟倒在地上的人一樣了,邊舉起手邊往後縮著退後。
“既然認輸了,那規矩還懂嗎?”
“懂!懂!任打任罰,全憑你做主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