半個小時後,輪船停靠在一個廢棄的小碼頭。這個碼頭周圍幾乎沒有什麼人,雜草叢生,荒涼無比,就連一個乞丐都沒有。而此時,碼頭停靠著兩條帆船,岸上的樹林裏早已隱藏著兩輛大貨車。
帆船和岸上的人不等輪船停靠穩當,也不跟輪船上的人搭話,就紛紛各自行動起來,卸貨的卸貨,裝載的裝載極為有序,即便被人看見,一點也看不出任何問題。
一個小時後,輪船上的棉布被卸載完了,同時還被裝上了從貨車上卸下的貨物,然後又開始它的行程。帆船和火車都裝滿了成捆的棉布,各自駛向自己的目的地。當輪船、帆船和貨車離開了碼頭,喧鬧一時的碼頭又恢複了寧靜,除了碼頭的地上留下雜亂無章的各種印記,再也沒有任何能看出來得痕跡。
同一時刻,一輛從倉庫裝滿棉布的汽車剛駛出來,還沒離開多遠,司機就被人用一把手槍給抵住了,乖乖的聽候指令駛向了另一個地方。到了一個僻近的地方,司機就被五花大綁的捆好,用棉條破布塞住嘴,還給戴上了一個麻布袋給套住扔在一邊,然後貨車被人駕駛著離去。
在一個靠近吳淞口江邊的倉庫,貨車直接駛了進去,跟著倉庫的門一關,走過來四五個人,上前揭開車篷布,二話不說翻上去就動手卸貨。半個鍾頭過後,貨車駛出倉庫,向著另外一個方向駛去。
此時,在恒利紡織廠,陳伯康正和張琦齡坐在總經理的辦公室裏喝茶聊天。對於自己的行蹤,陳伯康很明確的告訴他不要跟任何人提及,以免帶來不必要的麻煩。
張琦齡對他的話是聽進去了,就連他的母親史大妹也沒有說。可對陳伯康跟他說的生意沒搞明白。讓自己接一批棉布的貨,更換包裝放在倉庫裏等候發運,然後就等著收錢。
果然時間不長,有人來到辦公室向他報告,說有兩輛裝滿棉布的車在倉庫裏正在下貨,問他要不要去看看。張琦齡看了眼陳伯康,見他沒什麼反應,就讓來人通知相關的人卸貨,並拆掉外包裝重新包裝。
“兄弟,你這貨是怎麼回事能跟我說說嘛?”
“哥哥啊,不是我不跟你說,而是這個貨牽涉的人太多,而且都是些有頭有麵的人,連我也都惹不起,所以你還是不要知道的好,做好你自己的事情就行了,而且還有得賺,何樂而不為呢?”
“可是……”見他這樣說,張琦齡有些困惑,以自己對他的了解,除了覺得心裏不踏實,知道他不會幹什麼傷天害理的事,也不會做什麼對不起國家民族的事。
“哎,聽說你兩個月前已經結婚了,怎麼這麼快,也不等等我,再怎麼樣也要送個賀禮之類的啊。”
張琦齡哭笑不得,不知道該怎麼跟他說。他人被綁架之後,連個消息都沒有,不知生死,如何讓自己通知他。
“你不會是奉子成婚吧?”陳伯康見他不說話,猜測的看著他。
“哪有你說的那樣,是我姆媽等不及了,要不然哪會這麼快。”其實他心裏還有一句話,就是因為他被綁架的事,嚇得史大妹急急慌慌趕忙催促他成的婚。
“哦,這個貨啊,一定要重新包裝好,千萬不要漏了,最好你能親自去看看。到時候有人來提貨的時候,要先款後貨,錢到賬了才能發貨。”
“是,我記住了。”
“這批貨的錢大部分是要給別人的,剩下的你先拿著,算是我給你的賀禮。”
“這怎麼使得!這也太多了,我拿一點就足夠了!”
“嗬嗬,聽我的,沒錯,就這麼著了。”
接下來的時間,在碼頭上,江上的輪船和路上的貨車再次發生了相同的情況,其經過如同一轍,沒有驚動任何人,更沒有人報警,一切都在無人察覺的情況下進行著,仿佛根本就沒有發生過一般。
時間既慢又快,很快就到了深夜。在一間酒樓的包間裏,陳伯康坐在龍叔的對麵,恭敬地跟他彙報著今天的進展,講述著怎麼分配的想法。龍叔坐在座位上,喝著酒,抽著煙,沒有任何的表情,隻是聽到分配的比例的時候,才點了點頭。
這是陳伯康今晚計劃見的第二個人了,完了之後,他還要去見最後一個人,吳四寶,也是接下來最關鍵的人,今後的行動計劃全都要在落在他的身上,如果他臨時反水,計劃就會夭折了,雖說自己沒吃虧,可目的卻沒達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