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百二十九章 發飆之孵混堂(澡堂)(2 / 2)

突然,陳伯康笑了,因為他發現兩個日軍軍官走進了西藏路上的大觀園浴室,便快步的跟了上去。

大觀園浴室在西藏路橋的南端口,由北京路、西藏路、新閘路等六叉路口相交,與它相鄰隔馬路的是響振上海灘,赫赫有名的星火日夜商店。

說起這個洗浴,在上海可是個大問題,當初陳伯康初到上海,在這上麵就出過大洋相,被周圍的人恥笑。澡堂裏這麼多人赤果果的坐在一起,吹牛談天,晃蕩著下麵老二,悠閑自得的樣子,實在是讓他受不了。

後來時間長了,慢慢的,他也弄明白了是怎麼回事,也逐漸適應了上海的這種生活方式,什麼早上皮包水,晚上水包皮。早上去茶樓喝茶,茶水灌滿肚皮,晚上則愛泡浴池。

“給我來兩個籌子,要樓上雅間的。”陳伯康跟上兩日軍身後,待其一進去,就對門口發籌子的說道。

剛踏進浴室門,就聽見門口有人叫道,“樓上雅客一位--”,跟著裏麵就接上了,“雅客一位--樓上請--”,再接著就是,白色的毛巾呼呼的在頭頂上飛來飛去的,吆喝聲傳來傳去,此起彼伏,好不熱鬧!

進去時,陳伯康就全身上下脫了個精光。老法師用一根長柄丫杈頭掛到天花板的木鉤子上,杈的衣服,整整齊齊、紋絲不亂,衣服下擺著一雙雙鞋子,還給他說了句,哪位浴客穿哪雙,都記牢了的,絕不會搞錯,請放心洗浴。

用滾燙的水泡過腳之後,陳伯康把圍巾在腰間一圍進了池子,環顧四周,側耳傾聽,除了眼前白花花的一片,和滿耳的嗡嗡聲,就看不清任何物體了,等適應之後,才看清池子裏已坐了七八個人,寬邊上坐著兩個人在喘氣休息,一個人趴著,旁邊站著一位師傅正給他搓背。

陳伯康心中感到很奇怪,很明顯這兩個日軍軍官一定是常客,決不會是第一次來這裏洗澡,看來自己的想法要泡湯了,心中微歎了一下,想到既來之則安之,幹脆泡一下再說。當下不再遲疑,跨過寬邊進了池子坐下。

池子裏的水已經發混了,他始終覺得不舒服,即便是看不到肥皂泡沫,可一想到來泡澡的人身上那厚厚的厚伽,渾身的不舒服,遠比不了自己在錦江裏遊泳的滋味。

閉目假寐的泡在池子裏,正泡得舒服的時候,隱約中,聽到有人在講話,是日語。噔的一下,他睜開了眼,向說話的地方看去,朦朧中有兩人正輕身耳語地說著,周圍空出了一片,沒人在他們周圍。

此時,他的心癢癢的難受,一種欲得而不得的欲望,讓人實在是坐臥不寧。眼前,隻要自己衝上去,以雷霆手段一定能手刃二人,不過想要脫身卻異常困難,說不定還會牽連這間浴室,確實不是個好地方。

又過了一會兒,那兩人站了起來,相互笑著走了出去。陳伯康等他們出了池子後,也跟著出去了,心裏暗暗發願一定要除掉這兩個日軍軍官,雖然隻在門口從側麵見了兩人一麵,當他們經過麵前的時候,還是一眼認了出來。

大堂的人三三兩兩的聚在一起,有吹牛說國事的,也有談生意的,吵吵嚷嚷很熱鬧。上了樓,他驚喜的發現,這兩人的房間就在自己的旁邊。他不動聲色的回到自己的房間,直接就躺在躺榻上閉眼休息,等著師傅前來。功夫不大,一個夥計過來問是先休息,還是先扡腳(即修腳),於是便說先做後休息,完了還要趕著去參加舞會。

幾分鍾後,一位老師傅拿著一個小板凳和一個箱子進來了,道了一聲打擾,戴上一副老花鏡坐了下來,一手捏著腳趾,一手操刀,眯起眼睛神情專注的操作起來,那模樣簡直就像是外科大夫在做一台精細的手術一樣。

半個小時後,老師傅做完走人。陳伯康雖然坐著沒動,但兩耳一直在關注著隔壁房間的動靜。自打一進屋,這兩個日軍軍官就一直在說話,好像並沒有讓扡腳師傅進去。他隨口問了句,怎麼隔壁房間鬧哄哄的,難道不知道要休息嗎?

給他扡腳的師傅對他說,小聲點,別惹禍上身!那兩個是日本兵,是這的常客,一直都是先吵吵嚷嚷的,然後在休息,完了才讓師傅進去扡腳。

扡完腳,等師傅出去關好門,陳伯康就坐了起來,輕輕地快步走到門板前,將耳朵貼在上麵傾聽,除了微微的呼吸聲傳來,再沒有其他的聲音。他迅速出了門,裝作要叫人的樣子看了下周圍,沒有人注意到這裏,馬上轉身就進了旁邊的房間,即使有人看到這一幕,也隻會認為他是會自己的包間裏。

二十分鍾後,陳伯康從房間裏出來,裝作才睡醒的樣子,伸著懶腰打著哈欠,朝樓下走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