安洪霞對他的這種行為很生氣,不是氣他不說,而是氣他不帶著自己一起行動,怎麼說也該讓自己參與才是。
消停了一會,陳伯康見她不再說自己,就笑嘻嘻的看起報紙來。
“啪!”
“怎麼了!”
安洪霞正生著悶氣,順便檢查他的傷勢,見他突然把報紙給狠狠的拍在茶幾上,這種行為以前可沒遇見過。
“你看看!你看看!這個N4A簡直是個混蛋!他們想要幹什麼!王八蛋!”
安洪霞很詫異,順著他的手指拿起報紙看了起來。這是一份大公報,按照重慶的話來說,是傾向於左邊的,深一點說就是親共的。再看標題內容,說的是N4A於十月三日至六日,在黃橋殲滅了蘇魯遊擊戰區韓德勤副總司令的部隊共計五千餘人,國軍第八十九軍中將軍長李守維、獨立第六旅少將旅長翁達及旅、團長數人陣亡。
她到吸了一口涼氣,損失多少人員和物資並不重要,重要的是這一事件帶來的影響,太嚇人了!
“他娘的,他們是不是吃飽了撐著了,閑著沒事做嗎!娘賣比的,老子辛辛苦苦的在這裏打鬼子,搞情報,他們卻在那邊搞這種事,簡直不把打日本人當回事,這是他娘的是犯了什麼病!”
聽到陳伯康喋喋不休的大罵不止,反倒讓安洪霞皺起了眉頭,報道的這件事打著八竿子也跟陳伯康沒關係,他的表現太失常了,難不成他跟N4A有過聯係,或者說達成了什麼交易?
還沒等她詢問,就見他起身操起外套,邊套邊往外走,連忙追上去問:“你身上的傷還沒好,要到哪兒去?”
“你好好在家呆著!老子去收拾他們去!這些狗日的東西,除了打中國人,還會幹什麼,一天到晚隻想著占地盤,狗日的!”
安洪霞聽他這麼一說,心騰地就緊張起來,越發的確認自己的猜測,沒想到他真的跟共產黨有聯係,也許還不僅僅是聯係的問題,或者很可能更深入。
陳伯康的傷已經無大礙,隻要不是劇烈運動,都不會影響到傷勢。他開著車,一路狂飆,喇叭按的震天階的響,驚的黃包車和行人紛紛往兩邊躲去。
一直到了那所小學校,陳伯康停下車,卻沒有下車,而是頭向後靠著,閉上眼睛靜靜的坐在車上。他在調息自己的呼吸,默默的思考著自己剛才在家中說的話,還想著自己見到劉必成之後該說哪些話,是直接指責他,還是斷而拒絕和他們的合作,或者委婉的提出斷絕跟上海共產黨來往。
可是,如果就這樣當麵說了,還給不給他們提供幫助呢?不給,就是跟共產黨對立了;給,那自己說的話就是玩了一下嘴皮,對他們沒有任何的作用,人家就更加看不上自己,玩自己不就跟玩猴一樣嘛!
“狗日的!惹毛了,勞資給你來個一窩端!反正你們也沒有打日本人,即便是殺了幾個日本兵,也都是些小貓小狗,上不得台麵。”陳伯康狠狠地想著,轉念一想,“不行!這個矛盾不能有我挑起,得由他們來背,讓他們提出斷絕關係,或者來威脅我。”
這是個頭痛的問題,那個劉必成很厲害,自己隻見過他兩三次麵,給自己的印象很深,學識豐富,言辭很犀利,引經據典,拈手即來,原則性很強,自己還套過他的話,卻被他給輕易的轉圜過去。
想辦法想得很煩躁,讓他都有了想放棄跟這人見麵的想法,對他們的幫助采取冷處理的方式,隻是這樣有些不好,不打招呼就采取行動的行為,很不道德,也很不講誠信,畢竟自己是答應過他們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