心有些慌了,陳伯康的心髒明顯加快了跳動,即便是他的呼吸極力保持著平和,臉上始終掛著微笑的笑容,可也掩蓋不了緊張跳動加速的心。
“算了,我也不問你那些事了,不過,你以後要想做什麼事,最好是想考慮一下我,別到時候弄得滿城風雨,把所有的事都給毀了。”安洪霞狎輿的一笑,仍然掩飾不了落寞的神情。
與此同時,重慶張家岩的軍統總部和極司非爾路76號的偽特工總部的人正燈火通明進進出出的忙個不停。
“戴先生,黃蜂(安洪霞代號)來電。”
“說說吧,情況怎麼樣了。”
“是。黃蜂在電報中說,臘梅行動非常成功,現在已經重新控製住霞飛路的巡捕房,用他自己的話說,已經體麵的回到了上海。”
“哦,這麼快,還是超出了我的意料。還以為他會花個兩三個月呢。”
“戴先生,其實這個計劃,黃蜂早在臘梅回來之後,就已經彙報過了。說實話,先生,我也沒想到他會想出這樣的辦法,認為他完全是異想天開,沒想到還真讓他給實現了。”
“這說明什麼,嗯?”
“這個,說明臘梅很有想法,而且一旦決定之後,會不顧一切的去完成。”
“嗯,說得對,可是隻說了對了一半。”
“一半?”
“你隻看到他有能力的一麵,而沒有看到他思想的一麵,所以,齊五(毛人鳳的字)啊,你還需要在這一方麵多下點功夫。”
“是,卑職今後一定在這方麵多花點時間。可是對臘梅我們還要繼續監視嗎?不是已經都考察完了。”
“考察是考察完了,那能說明什麼問題?隻能說他不是共產黨,不能說明他的心是不是忠誠於國家,忠誠於領袖。”
“先生,您是說他已經偏離了方向?”
“現在還說不清楚,不過時間可以證明他是否偏離了。”
“那我們要不要預先做好準備?”
“暫時還用不著。不過,你說說看,他在山東的那段時間會是怎麼樣的。”
“山東。”毛人鳳立刻就進入了沉思。對於臘梅的情況,吳敬忠回來之後已經作了詳盡的報告,證實臘梅不是共產黨,還以自己的黨籍性命作擔保。同時也敘述了,當時臘梅在山東所麵臨的困境。
報告中盡可能詳細敘述了整個過程,但明顯回避了一些問題。在統領鳳凰山土匪之後,臘梅采取的一些行動,明顯帶有偏向性,比如,對共產黨采取了回避,或者是包容的做法。特別是楊家崮之戰,臘梅似乎事先就知道了會有這種情況,繼而采取的行動也是配合的。
按照(國)軍一貫的做派,遇到這種事逃跑都來不及,怎麼可能還會留在原地,更不可能還要跟日軍進行決死作戰,他的這個行為實在是說不通。
依據吳敬忠的報告,臘梅能夠放棄在鳳凰山的勢力,孤身跟隨他回來,就足以證明他不是共產黨,也證明他還是心係黨國的。可這正如戴老板剛才說的,這隻能證明他不是共產黨,而不能證明他的心還在黨國。
特別是據黃蜂報告,在發生黃橋事件之後,臘梅的行為很異常,對共產黨的怒火難以抑製,表現得非常氣憤,還說出要孤身到江北,準備行刺幾個新四軍的高官,以示警戒懲處。
“這小子實在是讓人不省心啊!”毛人鳳從心底裏欣賞陳伯康,為人忠誠可靠,能力出眾,不下於劉戈青。別看他的年紀比劉戈青還小,也許再過一段時間的鍛煉,獨當一麵也不是不可能的。
“你的心究竟在哪一邊啊?”毛人鳳覺得這樣猜測太難了,因為陳伯康的所作所為,無一不是表現出為國家和組織奮不顧身,跟共產黨也沒有什麼交集,或者瓜葛,甚至還被共產黨的人報複過,這樣的人能是共產黨,會偏向共產黨,說來也不會有人相信,可是戴老板這樣說,一定有他的道理的,問題會在哪兒呢?
“先生,學生愚鈍,還請先生指點。”
“齊伍啊,你沒想明白,說實話,我也沒想明白。不過有幾個地方可以試探一下。”
“先生請說。”
“他不是對發生在黃橋的事表現的很氣憤嗎,那就讓他對共產黨大開殺戒,以示決心。”
“這樣做不妥吧。現在的情況,我們如果這樣做了,那不是拿把柄給人了,特別是共產黨。”
“嗬嗬,我就知道你會這樣說。確實,這樣做很不好,不光我們自己很沒麵子,還會牽連到領袖,所以這是下下策,不到萬不得已,不要采用。”
說了很多話,戴笠覺得有些口渴,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,又想起了什麼說:“對待臘梅,我們不能把他給逼的太緊了,那會適得其反,產生怨恨之氣,對我們又有何好處,反倒成全了共產黨。黃蜂不是報告說,他們兩人最近關係得到了改善,交流很頻繁嗎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