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的,伯康你說的沒錯,我們的敵人主要是日本人,其他的應該都放在第二位,即便如此,我們能放棄發展自己嗎?不會,我相信你也不會讚同的。可是國民黨及其政府是不會讓我們發展的,擺在我們的麵前隻有兩條路。一條是聽從這個政府的命令,隨著時間的流失,我們消亡在抗戰的前線,即便沒有消亡,等打敗了日本人,等待我們的會是什麼,我不說想來你也明白;第二條是不完全聽從這個亂命,好的我們同意,不好的就不聽從,海闊天高任我遨遊,自我發展壯大,才能更有效的消滅敵人,更有力的掌控自己的命運,不能接受人為刀俎我為魚肉的情況,不會成為別人任意戲耍的對象,這才是我們的目的。”
刹那間,陳伯康一下就明白了,雖然這裏麵有黨派之間的鬥爭,相互之間的友誼都在這種鬥爭中顯得那麼渺小,卻是非常的殘酷,沒有任何妥協的可能,說到底就是為了奪取政權。
“可是,現在這個最後的一層麵紗,如果就這樣被揭開,那將致我們這個全國統一戰線於何地啊,不是成了一紙空文,形同虛假的嗎?以後誰還會相信我們說的話?”
“其實很簡單,那就要看這個政府怎麼對待我們了。如果是沒有歧視,沒有敵視,是真誠的,我想我們的黨一定是會接受的,絕不會置全國人民的利益於無視,至於這種可能性,我看很渺茫啊。再說了,我們也不會因為他們的所作所為而不去抗擊日軍的侵略。”
“你說的我都明白了,謝謝領導。如果今天沒有來找你,我想我會一直寢食難安的。現在我終於明白是怎麼回事了,對這個結果我雖然不希望看到,也不是我所能改變的,但還是能夠理解的,可是,我還是希望能多殺鬼子,因為這很可能將會成為今後的硬傷,無論如何這都是跳不過去的,領導,你明白我的意思嗎?”
潘漢園沒聽沒明白,他這話怎麼說到以後去了,還什麼硬傷。點上一支煙,默默地抽了兩口,回想剛才他說的話,“我們的黨”,“今後的硬傷”,“跳不過去”,有點意思,他還想的還很遠。
“我曾經聽過一個笑話,說的是兩個人殺雞,一個人揮刀斬雞,另一人在旁觀看。當殺完雞後,殺雞之人指責在一旁觀看之人,沒出力,還白吃雞肉;觀看之人駁斥說,我在吸引雞的注意力,不然你會這麼容易殺的了雞,再說,你看我手掌上留有雞毛,這不是我殺雞的功勞嗎?殺雞之人啞然無語。不知領導對這個笑話有何見解?”
潘漢園聽了,啞口失笑,指著他說不出話來。他的這個笑話比喻的非常形象,確實,他沒想到陳伯康會這樣想。這是因為他不知道,陳伯康當初對劉春茹曾說過,如果真的如同《西行漫記》裏描述的那樣,有那麼一群信仰堅定的人,組織紀律頑強的士兵,就有很大的可能奪取這個政權,還有方誌敏那篇文章《可愛的中國》對他思想的衝擊。基於這個想法,他才一直向往這個黨,向往這些人。也正是基於這一點,他才會對潘漢園說出這個話。
“伯康,你說的意思我聽明白了,雖然不以多少論英雄,至少不要弄得麵上無光,言者慚愧,要上得了台麵。你說的是這個意思吧,我說的沒錯吧?但是我可做不了這個主啊,不過,我會考慮用其他方式把你的意思向中央建議,至少這對我們的今後是有益的。”
“領導果然英明,正是這個意思。執刀之人終究是占據主導優勢之人,其餘人等皆是脅從之力,這就對今後的言論有所見教。雖說免不了被人指指點點,可也不要連說得出來的都談不上,那才是讓人最丟臉的地方。”
“是啊,你說的有道理,關於這一點請相信我一定會轉達的。”
陳伯康並沒有因為他的答複而高興,反而臉色變得沉重起來。這又讓潘漢園有些詫異,按說這個主要問題解釋清楚之後,應該是很高興的,難道還有什麼事?
“領導,有件事我想請你轉告他們有關人,或者中央的領導。”陳伯康也有些遲疑,“這是我個人的想法,你看著辦吧。就是曹甸的事發生了,不管結果如何,重慶那邊是一定會報複的,請讓他們小心一點,當然你知道我指的是誰,就是N4A。他們的處境很危險,不是我危言聳聽,而是確實為如此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