考慮到她是個女人,想要明媒正娶,現在是不可能的;想要光明正大的成為陳太太,不,是王太太,有這個想法很正常。她也清楚現在的時間不好,周圍狼環虎伺,搞這麼大的動靜,隻會引人注目,再說還有幾個麻煩沒解決,終歸不好。
陳伯康上前摟住她,安慰她,讓她給自己點時間準備一下。主要是舉行婚禮太危險了,關鍵就是害怕76號裏的人認識她,自己結婚不可能不邀請李士群,還有他手下那些關係要好的人。
猜想到她的心思,陳伯康是直搖頭,她的心思太重,總想掌控自身的命運,不願成為他人的附庸。可現實情況已經表明了,她隻能是在自己的領導之下開展工作,畢竟自己的身份跟上海站的人不同,行事方式也不同,由她發號施令隻會把事情弄得更糟,隻會陷自身於危險境地。
晚飯之後,幾人坐在一起閑聊了一會。陳伯康借口累了就上樓去了,安洪霞趁機也說自己累了,讓他扶著自己回去休息。
進屋之後,兩人難免要親熱一下,輕撥挑逗之下,自然會有擦槍走火的情況。可沒等陳伯康走出下一步,安洪霞一個兔蹬就將他給踹開了。這把陳伯康給氣的,指著她說不出話來。安洪霞一句你不為兒子著想,我還想呢,就把他的火氣全給澆熄了,倒在床上任憑她說叨,裝作睡著了聽不見。
幾個小時過去之後,兩人坐在一起看著手中的電報,相對無言的看著對方,不知道該怎麼說才好。
“你覺得老板這樣做是不是太偏心了?”陳伯康想不通,悶頭悶腦的問她。
“這有什麼,老板經常這樣做,又不是專門針對你的,有什麼偏心不偏心的。”
“難道我們提供的情報還不足以說明我們的重要性了嗎?”
“在老板眼裏,誰都重要,誰都是可有可無的,隻要需要都可以舍棄,沒有誰比誰更重要的。”
陳伯康有種想要吐血的感覺,自己傳遞回去的關於化學設備的情報,不但沒有表揚,還命令自己放手,等候需要自己出現的時候再行通知。這也行,自己可以輔助,但關於自己被南造雲子和李士群盯得很緊的事,老板居然讓自己加大力度,吸引他們更多的精力,以便上海站的人方便行事。
這叫什麼事,氣死人了!自己不但不能獨當一麵,還淪落到給別人當槍眼,在戴笠眼中,自己就是這樣的一個人?
“你也別生氣了,再生氣也沒用了。還是好好想想接下來怎麼做吧?”
“做!做什麼做!現在你滿意了,每天都這樣跟我頂著來,舒心了吧?你還想要怎麼對我,盡管說!反正我這條命算落在你的手心裏了,我也不在乎了,有什麼招盡管來吧!”
“嗚嗚嗚”安洪霞見他衝自己發火,心裏一委屈就哭了起來,“我怎麼招你了,不就是不讓你跟那些女人鬼混嗎?怎麼就對你不好了?難道我就該在你旁邊守著,看你跟那些不幹不淨的女人鬼混,這樣你就滿意了!”
“你哭什麼哭,我還沒地兒哭呢!”
“我哭死了才好!眼不見為淨!省的我的看到心煩,打擾了你的好事!”
“那你說怎麼辦?我總不能天天守在家裏,跟你窩在被窩裏吧。”
“你問我,我怎麼知道!滾!一天到晚淨想著那事,你就一混蛋!”
麵對安洪霞的撒潑,陳伯康真是大開眼界,第一次見到女人這樣。以前陳曼麗倒是有過一次,隻不過是在自己的懷裏撒嬌,跟安洪霞坐在床上淚流滿麵,眼帶狠光完全不同,給人一種刺骨的不舒服。
“紅霞”,他低聲叫了一聲,撿她不理睬自己,隻好繼續說道,“如果你覺得心裏不樂意,覺得跟我在一起丟臉了,或者認為我配不上你,要不咱們分開過吧,當然這裏麵的原因和責任都由我來承擔,你不用擔心老板會處罰你的。”
“你在說什麼!”安洪霞騰的跪坐了起來,兩眼冒著殺人一般的眼光瞪著他。陳伯康見她的反應這麼大,一時不知道該怎麼勸說她。
“你想把我一腳踢開?我告訴你,王守業你休想!我今天明確告訴你,我不會同意的!我生是你的人,死是你的鬼!把我玩夠了,肚子搞大了,還想一點責任都不擔,你還是個男人嗎!”
陳伯康覺得她真是不可理喻,把什麼問題都推給了自己,還倒打一耙。眼下,兩人在房間裏爭吵的聲音很大,肯定都傳到樓下了。這下好了,那個張引娣還不知道怎麼跟她背後的人說呢,還有那個張英,人小鬼大,肯定會向老板報告的。
“嗨,這日子真是沒法過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