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李主任,能說說嗎?汪主席為什麼要見我?那些糊弄人的話就不用說了吧。”
這天一大早,李士群就坐著車來接他。本來,陳伯康是想自己開車的,被李士群給阻止了。說是你就算開著車,也進不了門,與其這麼麻煩,幹脆就不用開了。陳伯康乖乖的聽從他的話,直接做上了他的車。
兩人在車上,剛開始還有一搭沒一搭的說些虛偽客套的話,到後頭,就沒什麼話可說了,車內就跟清洗過一樣幹淨。
這一次出行是到南京麵見汪兆銘,路途需要四五個小時。陳伯康覺得這個時機好,可以趁機探探他的口風,或者其他的事情。
“守業,我知道你想問什麼,可是我現在確實還不能說,一切都要等到你見了汪主席之後,才知道到底該不該讓你知道。所以,現在還不是告訴你的時候。”
“可也要告訴我一點什麼吧,不然見了麵,都不知道該說什麼,傻傻的站在那兒,那樣有意思嗎?難道汪主席就希望我就是那樣的人?”
“嗬,我說你小子說了半天,繞來繞去的就想從我這知道些什麼,看來不跟你說一說,你這心始終不安分啊!”
李士群雖然一直以來很欣賞他,但對他那個強脾氣很氣惱,有好幾次都準備對他出手了,結果不是有急事需要處理,就是南造雲子的出現,或者其他原因給破壞了。後來,因為這小子在法租界的身份很適合要求,加上對自己還是比較尊重,這才淡出了想幹掉他的想法。
而馬建仁的提議給了他一個想法,就是想看看這小子是不是還有其他的身份,結果真是讓人啼笑皆非。這個馬建仁成事不足,敗事有餘,好好的一個事,結果被人察覺,還把剛建立起來的線人給幹掉,更可氣的居然敢瞞著自己,死不足惜!
“你想知道,我可以給你說一點,到時候得了好處,可別忘了我。”
“李主任,您說這話就見外了,我什麼時候把您當外人看,對不對?”
“那好,我就跟你說說。”
原來,自從汪精衛公開投降以來,日子並不好過,稱得上左膀右臂的人,可謂少之又少。後來,在去年年初,因跟日本簽訂賣國條約,嚇跑了陶希聖和高宗武兩人,身邊能用、可用、放心使用的人更是捉襟見肘。
汪精衛對南京政府的現狀,每日憂心忡忡,食不甘寢不寐,對人才的渴求更是愈發的旺盛。奈何,還都南京才一年多的短短時間,哪裏去找人才,又有誰願意。在這段時間,組建了海陸空三軍,成立各類學校以求培養自己的人才。隻是一時之間能挑大梁的人,仍舊一人難求。
同樣在這期間,重慶政府及軍統,中統對淪陷區的政治攻勢,恐怖威嚇,嚇得很多人惶惶不可終日,不敢上任南京偽政府的官職。特別是在去年,上海(偽)市長傅筱庵被人砍死在床上之後,那個死亡慘象讓任何人看了都會不寒而栗,誰還敢輕易的答應,是官職重要還是小命重要,隻要不是傻子都會明白的!
這樣一來,汪精衛越發的感到困難重重,如果不是(偽)財政部長周福海這個大管家幫他撐起了一半的天,他的南京政府早就破產了,哪還有前幾個月在租界,因推行中儲卷發生的“銀行恐怖事件”。
陳伯康從李士群顛倒七八的話語中,煞費腦筋的理出了個頭緒。說了半天廢話,原來這個汪精衛是在尋找人,不,應該是在招攬人才,為他所用,否則他的政府機構隻是個虛殼,是個幌子。
對這個情況,他不是很清楚,但他知道這個所謂的南京政府的政令,過不了淮河,就連蘇北也到不了。自從打垮了韓德勤之後,現在的蘇北是人家新四軍的,就連打著和平建國軍旗號的郝鵬舉,對他的命令也是陰奉陽違的。
可是,陳伯康很納悶,自己人微言輕,一不帶兵,二無權柄,三無勢力,汪精衛見自己要圖什麼,有什麼可圖的,就算是有想法,給李士群打個電。由他出麵還有什麼辦不成的事!非要費老大的勁,生拉活拽的拖著自己到南京見上一麵。自己就真有這麼重要?!
想的他自己腦子裏對這事是充滿了嘲弄,就這樣還能成事,騙鬼的吧!即便有日本人在背後給他撐腰,也架不住這樣的人心散亂,可就這樣的偽政府機構卻還是極大的浪費了大量的人力物力。
陳伯康對政府的這套程序說不上精通,也談不上什麼知曉,但知道要運轉起來絕非易事,沒有各方麵的人才掌控各個職能部門,這個政府一定會癱瘓的。比如像自己所在的軍統,人員,武器,經費,電台等設備,還有各種交通工具,都需要一個統一的調配,統籌的安排,否則一定會亂套,造成重大的人員財產損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