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你想在我這住多久?一個月?兩個月,半年?甚至一年?”
“我不知道,也許住到不得不離開為止吧。”
“你多大了?”
“你不知道問女人的年紀是不禮貌的嗎?”虞晚晴皺了皺眉,臉上露出不悅的神色。
“我是主人,你是客人,咱們之間又不了解,這讓人知道會惹出事來的。這點你不會不明白吧?”
“知道又能怎樣,反正我比你大,隨便你怎麼稱呼都行。”
陳伯康氣鼓氣漲的走了,不想再跟這個女人坐在一起,再這樣呆一分鍾,他很難保證自己不會對這個女人動手。
又過了五六天,快到了下旬,這天的報紙突然報道了一則特大新聞,黃金大劫案。
原來,在這月中旬,日本人從中國江海關掠奪了一批金磚,準備運到日本正金銀行上海分行。計劃金磚從江海關運往正金銀行,兩個地方都在外灘,相隔很近。
但日本人為了掩人耳目,將黃金裝入鐵甲車,準備由江海關的後門,經四川路向北,再折入漢口路向東轉入外灘。
昨天,有人在四川路、漢口路轉角處設下埋伏,等鐵甲車駛來的時候,攔車搶劫。鐵甲車被迫停住,車上的司機一看勢頭不對,趕忙拔出車鑰匙,跳出車外逃得無影無蹤。劫匪們跳進車子,不見了車鑰匙,車子既不能開,又響起了警笛。眼看到手的黃金,卻落了空,隻得棄車而逃。
“哈哈哈”,陳伯康回到家裏,放聲大笑。笑聲引來虞晚晴的矚目,不知道他因何而大笑。
“走!到外麵吃飯去!”拉著她的手,大踏步的往外走。虞晚晴皺了皺眉,沒有拒絕,也沒有表示不悅。
吃飯的時候,陳伯康專門點了一瓶酒,老白酒,本地酒太酸太甜,不夠勁。現在,如果有一瓶四川的白酒,才正合心意。
“能告訴我,為什麼高興嗎?”
“知道這些對你沒好處的,還是不知道的好。”
“你就這麼不相信我?”
“我連你是誰都不知道,還供你吃喝,你說我好不好?”
“嗯,很好,人不錯。”
“是嗎?你真這麼認為?”
“是啊,有問題嗎?”
“那你幹脆嫁給我得了,免得整天疑神疑鬼的。”
“嫁給你?你沒搞錯吧?我比你大誒。”
“比我大有什麼關係,隻要兩個人高興,開心就好,其他的都不是問題。”
虞晚晴像看怪物一樣看著他,不知所謂的搖搖頭,“你這人有毛病,什麼都不清楚,就敢這樣向人求婚,那天被人賣了,也不知道怎麼死的、”
“你會出賣我嗎?”
“我不知道,也許會,也許不會。”
“哦,那就是不會了。反正我覺得吧,雖然不了解你,但你給我的感覺,直覺告訴我很安全。當然,如果你也這麼認為,那就說明我們兩人是有心靈感應的。”
“你在胡說什麼呢,跟你的感覺一樣,說話像小孩子一樣,還是等你長大了再說吧。”
“這麼看不起我?好,到時候,你會知道我的厲害。”說到最後一句話的時候,他的頭一下就衝到她的麵前,嚇得她慌亂之中,把湯碗打倒,氣的在他的肩膀上狠狠地打了幾下。
回到家,他忍不住刺探的問:“哎,你是在為北邊工作的吧?”
“你說的什麼,我不明白。”
“真要把話說透了就沒意思了。”
“那你要我說什麼才有意思?”
“你這樣就沒意思。”
“你要怎樣才有意思!”
“你要這樣就沒意思!”
“我要那樣才有意思!”
兩人針尖對麥芒的,像兩個鬥雞眼似得,上下四隻眼對視,互不示弱。撐到最後,眼眶都要掙開裂了,最後,虞晚晴才不情不願的扭頭離去,不在理他了。
陳伯康下意識的想到,這個虞晚晴是個共產黨,從自己看到她的那一刻起,加上她出現的地點,還有她的種種行為,是共產黨的可能很大。
想到共產黨,他就想起了老潘,這下半年,一點他的消息都沒有。現在日本人要進攻香港了,他在香港的辦公地點應該是藏不住了,按說也該回上海了。自己沒跟他們聯絡,會不會就此斷了聯係呢,這對自己是不是好事一件呢?
如果,虞晚晴是共產黨,自己跟她在一起太被動了,還一點都不對付。讓她養個傷,反而住下不走了。這算哪門子事!還有她萬一亂打自己的招牌去做事,那不是把自己往火坑裏推嗎!
“無論如何都要想辦法解決這個難題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