虞晚晴被他的話一下就說的啞口無言,無言以對。說的沒錯,在沒有叛變之前,誰能說,敢說誰是叛徒,誰又不是真正的共產黨員。共產黨員是講究光明磊落的,是不會誣陷栽贓的,更不會落井下石的。
“算了,不用你回答了,反正你也沒想過要回答。我跟你說另一件事吧,今年初到現在,你不覺得很奇怪嗎,按照日本人的報道,就隻發動了一場戰役,浙贛會戰,打了三個多月。我聽說日本人死了一萬多人。”
“那又怎麼樣,最後中央軍還不是失敗了,損兵折將,喪師辱國,有什麼好值得說道的。”
“我說你就不能收起你那黨派之見。咱們現在在幹什麼,是在衛國抗戰,是在拋頭顱灑熱血。你不能站在旁邊看著中國軍人在跟日本人你死我活的拚殺,自己卻在品頭論道的,指責他們這不好,哪兒不好,好像自己就是個聖人一樣,很了不起嗎!”
“誰讓你們國民黨這樣對我們,你們.......”她一下收住了口,看著他,意識到自己剛才說的話把他也帶進去了,“伯康,聽我解釋一下,我說的不是你。”
“好了,你不用再解釋了。我明白,我什麼都明白。你都這樣認為我,那你們的那些領導們,領袖們同樣也會這樣認為的。看來我確實是該好好的考慮一下了,不然我怕我自己是怎麼死的都不知道了。”
虞晚晴看著翻過身不理自己的背影,難過的眼淚流下來了。她知道他並不看重黨派之爭,也不看重誰會當權執政。他看中的是盡快趕跑日本人,盡快的能夠回家孝敬父母,沒有什麼比這個在他心中更重要。
確實,陳伯康沒有生她的氣,可心情卻非常的很不好,從虞晚晴的態度可以看出,他們共產黨對此始終是抱著仇恨的。仇恨,什麼才能解決,怎樣才能消除,隻有用鮮血才能消除。當初他也清楚,這兩個黨派不管現在,還是將來,終將會帶來一場極其慘烈的相互屠殺。
再看看現在,河北的朱懷冰被趕跑了,蘇北的韓德勤也快要完蛋了。今後,華北和山東江蘇都將成了共產黨的天下了。
雖然日軍不停地對八路軍的根據地進行掃蕩,特別是在今年,他們的日子可是非常難過,可八路軍仍舊頑強的堅持下來了,在這一點不得不讓人佩服。憑著八路軍這種頑強的精神,有朝一日奪取天下,也不是不可能的。
忽然,陳伯康猛然的再一次的想到了逃跑。自己的頭上頂著漢奸的帽子,又是實實在在的軍統特務,如果在某一天落到他們的手裏,等著自己的可是九死一生啊!在那種情況下,能活命的機會可是極其渺茫的。
不行!他們沒有權利抓我,也沒有權利審判我!我的手上沒有沾上中國人的血,是幹淨的,比他們大多數的共產黨人的手還要幹淨!我殺了那麼多的日本人和漢奸,同樣比他們很多人都要多得多!我應該是英雄,是抗日英雄!他們沒有任何權利,能對我進行任何的指責和控訴。
“啊——”一聲大叫,陳伯康被虞晚晴給緊緊抱住,一隻手正在給他搽汗。他清醒過來,當看清楚抱著他的人,才鬆了一口氣、
“你夢到什麼了,把你嚇成這樣?”
“夢到你們的人對我宣判死刑了。”
虞晚晴臉色變了一下,強顏笑臉的說:“別胡說八道,我就是共產黨,有我在沒人會抓你的。”
陳伯康對她假笑了一下,知道她在安慰自己,想了想說:“我想好了,準備製裁李士群。”
“你又在說胡話了,那不是去送死嗎!”
“我沒說胡話,也知道去送死。這樣的結果,也總好過在將來的某一天,被你們宣判我死刑要強,也比我的後代子孫受人白眼要強。”
虞晚晴一下就明白了,他這樣說就是因為自己無意間流露出來對國民黨的憎惡,造成了對他的傷害,從而讓他產生了這種以死明誌的決心。
“你不能去!我不同意!”
“嗬嗬嗬,你這才是在說胡話。別忘了,我是誰,是幹什麼的。我就是一個特務,一個殺手,不幹這個幹什麼。你放心,我會把你安排好的,也會給你留下一筆錢的,不會讓你受苦受累。當然,如果你自己願意去受苦受累,我也管不著,反正我想到那個時候,想看也看不到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