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看來你看這個二十四史,還真看出點名堂來了。好吧,你是不是想說,國共兩黨之爭,終有一天,最終是會見分曉的,那接下來又會如何。”
“當然是首先是複仇了!痛打落水狗的事,自古以來就有!按照以你們以前在山上的一貫手法,對跟你們有仇的,做過對不起你們的事的人,是斷然不會放過的,更不會罷手的。”
“然後呢?”她依舊冷靜的看著他問道。
“我不知道。不對,我為什麼要知道?跟我有什麼關係,幹嘛要關心這些事。”陳伯康覺得她又在套自己,趕緊收住了口。
“我可以告訴你,我們將會領到全國工農民眾推翻壓迫在他們頭上的剝削階級,翻身做自己的主人。”
“是嗎?很厲害,很光榮,很宏偉,了不起。”
“聽你的意思,有不同見解,也可以說來聽聽。”
“做自己的主人是吧。如果在你們平分土地之後,我幫助一戶人家讓他超越其他人,獲得了足夠財富,其他農夫怎麼看,你們又怎麼看?”
“你為什麼隻幫助一戶人,而不是幫助大家?”
“因為這人啊,天生就分了不同種類,有勤快的,就有懶惰的,有手藝好的,就有差的,有心眼活的,就有死心眼的,你說該怎麼辦?”
虞晚晴埡口了,對人的分析,她不在乎,可對他這樣一說,感到這裏麵有很多問題,絕不是黨派之間的問題,而是人性,不是一個主義一個思想能解決的。
“你說如果我幫助一戶人家富了起來,那周圍的人會怎麼看,你們又怎麼看。都說勞動致富,你們會容忍這樣的嗎?”見她沒回答,又繼續問道。
“這些問題我解答不了。”
“是啊,你肯定解答不了,因為在你們的根據地,已經可以說是一言堂了。如果是按照我這樣的想法,當麵表麵上可能會跟我說好,背地裏還不知道怎麼準備給我下刀子呢!”
“別把人想的跟你一樣齷蹉。”
“齷齪?還跟我一樣!我呸!哪兒的人也配!你又不是不知道,哪位戲子......”
“你住嘴!”
陳伯康冷笑著,不再說下去,在他閱讀的二十四史裏,沒有一個唱戲的會有好下場的,更不用說那些雜談野史了。某位的風流韻事在重慶和上海這邊,已經都成了茶餘飯後的談資了,也不知道在那裏的地下工作人員是在裝聾作啞,還是一心撲在了偉大事業上了。當然,故意傳出這種事的人,自然是軍統的人做的。可對自己來說,隻要這個事是事實就足夠了,其他的隻會越描越黑。
“你給我說句實話,你的上級對你我的事,到底是怎麼看的。”
終於,陳伯康按耐不住,還是問出了自己心中掩藏已久,想要知道的事。
“不知道。”虞晚晴對他突轉話題反應不及,隨口就說了出來。
“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,別蒙我啊。老潘肯定知道,他是什麼意思?”
“還能有什麼,不同意唄。”
她反應過來了,想要敷衍過去,可看到他充滿希翼的眼神盯著自己,不忍欺騙他,帶著無奈的聲音說出了實情。
“哼!我就知道是這樣!”陳伯康惱怒不已,憤憤不平,這共產黨管天管地,還管別人娶老婆,生兒子,真讓人氣憤!
“伯康,這是我們黨的組織紀律,是每一個黨員必須遵守的,不能違反的!”
“同樣是對下不對上,都是約束別人,放縱自己的,對不對!”
“伯康,我覺得你看了這個二十四史,想法有問題,看問題也變得太惡毒了。”
“你說錯了,不是我的看法惡毒了,而是自古以來就是如此的。官場鬥爭在這史書裏隨處可見,為了自己的權勢,皇位,不擇手段達到目的,無所不用其極,比起孫子兵法一點也不差,做完了還要讓周圍的人為他叫好,不叫好的人就去見閻王,你說厲不厲害!”
虞晚晴不想跟他,在這個問題上繼續糾纏下去,而且,他說的這些事,這些看法,自己也解答不了,根不是自己能夠去關注的。再跟他這樣爭論下去,隻會讓兩人更加的痛苦,又何苦這樣做呢!
於是,轉過身不再理會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