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小子,說實在話,聽到你要離開了,我這心裏還真有點舍不得。”
“真的?那可真讓我感動了。嗨,還是別說的那麼傷感,有這麼嚴重嗎?你不會是想念我的回鍋肉吧。”
“狗日的,臭小子,再怎麼樣老子也是個師長,敢這麼跟我說話的也就隻有你了,如果哪一天我出去了,看我怎麼收拾你!”
“哦,那你想怎麼收拾我?”他笑嘻嘻的看著他,跟他開玩笑地說道。
“讓你立正稍息,在太陽底下給我站個三天三夜!”
“嗯,不錯,是個好辦法。”
“怎麼樣,怕了吧?”老頭得意洋洋的從他手中把煙拿過來,點上美美的抽著。
“不過,到那個時候能找到我嗎?”
“嘁,找不到你?說什麼廢話,找不到你,勞資就直接找上戴笠,讓他把你小子給我送過來,你信不信!”
陳伯康沒想到他敢這樣說,可看到他自信滿滿的樣子,也不禁相信了他說的話。在以前雖然知道他看不起軍統的人,可看到他敢這樣直接稱呼戴笠的名字,還這樣理直氣壯大呼小叫的說話,確實身份不同,超出自己的想象。
“怕!怎麼不怕,官大一級壓死人,更何況你還是個將軍呢。”
“小子,知道怕了就好。”老頭得意洋洋的又從他的兜裏掏出煙盒,揣進了自己的包裏,看到他的詫異的眼神,又罵道,“看什麼看!你小子馬上就要出去了,到了外麵還會缺這個東西嗎?還不如留給老頭子我做個紀念。”說著還拍了拍裝煙盒的衣兜。
陳伯康算了一下離開的時間,最多還有二十幾天,也就是說過了1945年的元旦之後,就會有人前來釋放自己,並帶著自己到重慶去麵見戴笠。
明天就是平安夜,想著這幾年都是跟自己親近的人一起過的,而今卻是一個人在監獄裏過,前後反差之大猶如在做夢一般。天上地下,人上人,人下人,如今的自己可算是全都經曆過了。想想以往到現在,除了殺日本人,還真說不出來有什麼事,還能讓自己激動的。
想到虞晚晴和孩子,隻有溫馨和溫暖,忽然,又想起來還有安洪霞,還有她給自己生的兒子,可激動不起來,隻有抱歉和遺憾。讓他奇怪的是,自己在監獄這麼長時間,怎麼就沒收到過她的消息,更沒有給自己遞過消息,不知道是不是知道自己跟虞晚晴的事後,不願再見到自己了。
在監獄這些日子裏,陳伯康也很奇怪,竟然沒怎麼想起過安洪霞,即使想起了,也是僅僅是對她懷著抱歉的感情。他知道倆人之間並沒有真正的感情,是因為工作而在一起的,更多的是關懷和一時的激情,遺憾的是兩人有了個孩子,這個孩子是他們唯一的紐帶,也是這場戰爭留下來的紀念。
想起曾經說過的話,又想起自己交給她的手鐲,抱歉的想著,認祖歸宗終歸是要做的,就不知道這個性格強悍的女人會不會答應,也不知她是不是後悔了。如果後悔了,不知道到時候自己能不能要回孩子。
這天晚上,他還是推掉了周楊浩的請客,告知明晚再聚。周陽浩也不介意,知道他一定是跟黃將軍喝酒。
“老頭,今晚這裏不會再有人監視我了,咱們可以隨意的放開吃喝了。”
“哎,吃個飯都這樣。你們軍統真是沒有好人,全都是王八蛋!”
“哎哎哎,我說黃老頭,這說話也太順溜了吧,怎麼連我也罵上了。”
“你怎麼就不能罵了?你個小王八蛋,也不是什麼好人,年紀這麼小,整天就是不著調,性格怪不說,還四處算計人。”
“我算計誰了?好像沒有吧,沒有人因為我受刑,或者被牽連吧。”
“前些時候,你請別人吃飯,不是算計是什麼!還說沒有,想要抵賴嗎?”
“呃,是,我是算計了。可你是知道的,我沒有害人的意思,那都是做給別人看的。”
“哼!不管你怎麼說,算計了就是算計了,就是見不得人的。難道還想著往自己臉上貼金,還要不要臉啊?”
“也不能這麼說吧?我不是還搭上了一頓酒菜嗎,天底下可沒有免費的午飯,一個願打一個願挨,誰也說不上誰,對不對?話說回來,我這樣做也算是有付出,也有所回報不是。”
“臭小子,什麼話在你嘴裏,還變得有理了!人家同意跟你一起表演了,又不是自願的,還不是被你們給逼迫的。”
對老頭說出這樣的話,陳伯康心裏很清楚,在他的麵前,這件事就是自己的一個短處,時刻都被他拿捏著。隻要兩人在一起的時候,時不時的都會拿出來奚落自己一頓,臊自己的麵子,打擊自己的悠然心裏,好讓這老頭子有得意的地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