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收到調令之後,陳伯康立刻就想到了虞晚晴,遙望著北方的方向,猜想著不知道此次前去北方,能不能見到她。如果遇到她,自己該怎麼辦,是抓住她,還是放了她;或者是反被她帶走。
對這樣的猜測,最終的結果是不得而知,自己也不清楚該如何選擇。抓她是不可能的,放了她倒是很可能,而可能會因此再被軍統關押,甚至以通匪,通牒的罪名被槍斃。
對被她帶走的想法,是很不現實的,通過內部消息,得知共產黨那邊已經有槍斃軍統特務的事情發生了。自己如果跟著她走,說不定最終的結果也是被槍斃的下場。
想著這些讓人心煩的事,陳伯康開始處理一些自身的雜事,也算是提前處理未了之事。在剛剛抗戰勝利後,灰心喪氣,意誌消沉的陳伯康曾去找過安洪霞,沒想到收到消息說,她已經結婚了,對象是軍統內部的一個大特務。這個消息猶如一盆冷水淋下,讓他斷了再去找她的念頭。雖然他從沒見過那個孩子,心裏縱然渴望一見,可一想起她那火爆性格,就讓他打消了,難不成還要跟她引發一起爭奪兒子的新聞?
為此,在離開上海之前,他到管理所辦理了房屋手續,將屋主的名字改成了虞晚晴,又給安洪霞寄了一筆錢。托著傷痕累累的心,望著西方的方向,惆悵的上了飛機。
飛機降落在天津。
陳伯康一下飛機,有一個身著少校軍服的人跑著過來。上前向他敬了軍禮,說:“請問是您是陳伯康陳上校嗎?”
“是的,我是!請問您是?”
“我是天津站吳站長的秘書,叫溫一武。是站長命我來接您的,請跟我這邊走。”
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,一輛道奇轎車停在前麵,陳伯康對他說了句,“麻煩你了。”提著行李箱跟著溫一武向轎車走去。
一路上人流湧動,遊行的示威的,賣東西的,看熱鬧的,警察維持秩序的,什麼樣的人都有,場麵鬧哄哄的,顯得秩序非常的亂。
“這裏天天這樣?”陳伯康看著窗外,心中很不好受,頭也沒回的問。
“呃,差不多吧。都是一些受人蠱惑的學生,天天課不上,就衝著政府門口遊行鬧事。”
“看來這裏也不簡單啊。”
“哦,陳上校是話裏有話啊。”
“我說什麼了?什麼也沒說啊!”
“啊,是是是,什麼也沒說,什麼也沒說。”
因為遊行,汽車隻好繞道而行。又過了十幾分鍾,才到了。陳伯康下了車,跟著溫一武走進了一棟高大的建築。這個建築是帶有歐式風格的鋼筋水泥建築,歐式的外裝,跟周圍的中式建築行成鮮明對比。
樓有三層,上了第三層後,向右走,第二個門停下。溫一武輕敲了兩下們,聽到裏麵傳來進來的聲音,開門引領著陳伯康進去了。
“站長,陳上校來了。”
伏案工作的一個頭發花白的人,聽了之後,臉露喜色的將手中的筆一放,站起來看過來。
陳伯康看著這個花白老者,心中一酸,將手中的行李箱一放,上前兩步敬禮,“老師,學生讓您費心了。”這個花白頭的老者,正是陳伯康的教官吳敬忠。
當初,陳伯康擅自跑到延安,被帶回來之後,在他們這些人之間還是引起了不小的轟動,一個被戴笠看中,引入軍統,又被眾教官欣賞的學生,居然要飯要到延安,不但他們臉上無光,也讓軍統在對立的中統麵前無臉,實在讓人太丟臉了。
而且,這個學生在上海做的事,隻需要耐心的打探一下,就會知道他的所作所為,是多麼的讓人稱讚,不說絕無僅有,稱作優秀也是往下了評價。
“伯康,你來了就好。一武,你先下去吧,回頭我在找你。”
待溫一武一走,陳伯康的眼睛就紅了。吳敬忠看著他這樣,歎了口氣,走到他身邊,拉他到沙發坐下,又倒了杯水給他。陳伯康站起來接過杯子,等吳敬忠坐下後才坐了下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