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笑著對溫一武說,沒想到老師會考慮的這麼周到,讓老師費心了。說完又試探的問道,溫兄,你是老師的貼心人,我是老師的學生,都不是什麼外人,咱們之間就不用這麼客氣了。我年紀比你小,直接稱呼我的名字就行了,怎麼樣?見他點頭之後,又問道,不知最近在天津的共黨是不是活動的很厲害?
溫一武想了想說,不滿老弟,確實如此,站長為此非常的頭痛啊。
“哦,不至於吧。如果隻是今天小弟看到的那種學生的遊行示威,應該不會啊?難道還有其他的問題?”
“嗬嗬,老弟果然厲害!難怪時常聽到站長說,要是老弟在這裏,有些事也就不會是現在這樣的結果了。”
“是嗎?嗬嗬嗬,那是老師高看我了。不滿你老兄,如果我來了,恐怕隻會給老師帶來很多麻煩啊。”
溫一武隻是笑了笑,沒有再說什麼,對陳伯康的問題也就不了了之了。而陳伯康卻心生疑竇,雖然溫一武說的話不多,也沒有說到其他問題,但他的話中卻暴露出一個重大問題。那就是吳敬忠最近很惱火,有麻煩事纏著,難怪要讓自己幫著他想辦法。
今晚吳敬忠為自己舉行的接風宴,很豐盛,排場很大。地點選在美軍俱樂部,還帶著這麼多手下的人前來參加宴席,不但是非常給自己麵子,還透露出重視自己的意思。前來赴宴的人都是軍統天津站的中堅和精英。除了溫一武,情報處,行動處,總務處,電訊室的各個處長都來了,有的還把夫人也帶來了。
宴席上,眾人興高采烈,熱熱鬧鬧的,完全像是一家人,正應了戴笠說的,親如兄弟,忠心為國。麵對周而複始的跟自己碰杯的人,讓他應接不暇。這些人對他勸酒時說話五花八門,各式各樣,應有盡有。
有的極盡奉承,有的輕描淡寫,還有的借機套關係,還有的麵若菩提,一本正經。對這些人的態度,他是一視同仁,沒有親疏之分。
對這些人的底細和能力,他不知道,也不清楚,但是以他在上海多年的經曆,還是能分清楚,能看出其中一二。有的人有能力也很自信,言辭中不卑不亢,對自己隻是尊敬;有的人對自己說著奉承話,但眼神卻不真誠;還有的人表麵熱情,卻能感覺到內心的冷漠。當時還想著,如果不是吳敬忠請自己吃飯,恐怕這人根本就不會來。
在這些人中間,有一個人讓他感到很好奇,總務處姓於的中校處長,給他的感覺不對勁。以自己對軍統總部和各站的了解,通常情況下,作為一個總務處的處長,為人做事不說一定要八麵玲瓏,可也要奉上迎下的。
而這人給他的感覺就是太冷靜了,舉止彬彬有禮,時刻都在注意著自己的形象;說話言簡意賅,不多言不多嘴,什麼時候該自己說話,什麼時候不該說,分寸把握的極好;酒也喝得不多,始終保持著自己的思維清醒,不失時機的給眾人說笑話,或者起身給大家斟酒。
“不簡單!”
雖說不是每個做總務處處長的人都應該是玲瓏剔透的人,但這樣的人能當上總務處處長,本身就不簡單。畢竟像軍統總部八處的處長沈新,也就是自己的教官,雖然是個嚴厲的人,冷靜的比他還可怕,但對同僚和下屬,也不像這個姓於的總務處處長表現的不苟言笑的樣子,也不知道這人平時是不是也是如此。
“有點意思。”
陳伯康麵上帶著微笑,時而站起來向眾人敬酒表示感謝,時而對老師,對在座的各位給自己接風洗塵表示感謝,還不時的對吳敬忠提起話題,聆聽他對在座的眾人介紹情況。
聽了簡單的介紹之後,他才對在座的眾人有了簡單的了解。這些人中有清溪訓練班的,有鬆浦訓練班的,還有息烽訓練班的。難怪那位情報處副處長跟自己說是同學呢,害得自己剛才一個勁的在回憶,在臨澧訓練班中究竟有那位同學居然沒見過麵,還這麼麵生。
當聽吳敬忠介紹說,那位總務處的於連成處長是鬆浦訓練班出來的,不由得對這人就小心在意起來,也更加小心的注意觀察他。
這人個子不高,長相普通,戴著一副眼鏡,換上便裝很輕易的就能融入進人群之中,絕不會被輕易識別出來。對他的長相,沒有什麼可值得懷疑的,在軍統中,除了少數人有些特異,像他這樣的人比比皆是,不招人眼球也是符合特工人員的基本要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