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五百一十六章 遇花子(一)(2 / 3)

毛森當然不知道陳伯康被毛人鳳相招,還已經見過麵,更不知道還接受了監視他自己的任務,雖然毛人鳳沒有明確的說出來,但陳伯康卻心知肚明。

對這個任務,陳伯康是喜憂參半。喜的是自己不在是受到懷疑的對象,憂的是麵對毛人鳳與毛森爭權奪利,自己夾在中間,而且這兩個人都異常的精明,稍不注意自己就成了替罪羊,甚至落得個粉身碎骨。

簡單的寒暄之後,陳伯康就離開了毛森的辦公室。出了門,陳伯康猶如得到解脫一般,精神為之一振。剛才,如果自己稍微表現得積極一點,毛森一定會有所想法的。

對於今後怎麼做,陳伯康對此沒有一點底,過了就會被毛森懷疑,也許還會被滅口,不做,毛人鳳那裏怎麼交代,再說這兩人還是一個祖宗的親兄弟,自己一個外人夾在中間算什麼。

待在警局裏麵無事,陳伯康幹脆開車出去,也好落得個眼不見。出去之前,專門見了毛森請示,借口是到遣送日本人的聚居區去看看,順便看看有沒有‘老朋友’。

毛森知道他為何這樣說,還不是怕自己懷疑他,或者在警局裏不安分,看到他如此明智,心中對他還是非常的欣賞,於是就痛快的同意了他的請求,並讓他以第三方麵軍的名義去。

上海日僑管理處設在狄思威路(今溧陽路)1177號。遣送中國戰區日本人返國聯合會議。根據遣送計劃,中日雙方各自建立有關遣送工作機構。按照吳淞為日軍集中營地點,日軍海軍陸戰隊集中在浦東,日僑集中在虹口的原則,正式確定虹口集中區範圍,並明確在上海不稱“集中營”,而一律改稱“集中區”,以體現中國政府以及民眾的友善和寬大政策。

陳伯康知道日僑已在兩個月前遣送完,4月17日的《民國日報》就刊登大標題:全滬10萬日僑遣送完畢。可他心中還是有些失落,在戴笠死前,他就暗中調查過武田花子,發現這個女人早就逃之夭夭,杳無音訊。

現在日僑已經遣送完了,陳伯康的心裏更加的鬱悶了,壓在自己心上的秘密始終沒能揭開,唯一知道這個秘密的人卻又消失不見蹤影。

虹口集中區,日僑居所劃定範圍從上海神社(今虹口公園內)東側土壘起至北四川路橋東南端以東的虹口地區和楊樹浦地區。當初,陳伯康沒有機會去日僑集中區,隻是想當然的跑到日軍戰俘所在的大腸鎮,虹橋、江灣幾個地方去尋找,結果又是一場空,讓他很失落。

戰敗之後,日僑失去了以往的驕橫霸道以及工作,許多人因此生活陷入困境,無奈靠擺露店“(露天貨攤和飲食店)”謀生。北四川路和乍浦路,以前這兩條馬路上的店鋪,十有八九為日商所開,後被當局封閉。而海寧路吳淞路一帶,因此比過去繁盛。在馬路兩旁人行道上露店林立,出現很多做“天婦羅”之類的日式小吃、書攤也不少。

設攤的除了日本成年男子外,有婦女,甚至還有學校的老師和學生。因為被集中管理,多數日本人先依賴積蓄過日子,用完後便賣家當。最後就是擺露店。大量日貨拋售,令虯江路舊貨市場的生意驟然興隆。

這些景象隨著日僑的離去,慢慢恢複了平靜。同一時期,重慶各方的接受大員們對這些‘敵產’的接收工作,逐漸演變成了搶奪和劫收,真正形成了流行的“五子登科”了。

這些接收大員一時風頭無量,呼風喚雨,招搖過市,每天屁股後麵都跟著一大群人,即使在家裏,也有無數人排著隊等候著。

陳伯康對這些事心裏很清楚,這些人的醜態實在讓人生厭。有一個所謂的接收大員很不長眼,居然打算盤打到他的頭上,帶著兩個跟班到他的家裏。進屋之後,裝模作樣的上下轉了一圈,然後對他口口聲聲說這房子是敵產,要查封。

這讓陳伯康哭笑不得,當場就想教訓這幾個人,考慮到自己當時還被戴笠看著,忍著氣給毛森打了個電話,說明在自己家裏發生的事。毛森聽了也是哭笑不得,掛了電話就讓人帶著他的手令去了。

那個接收大員接過毛森的手令時,臉立刻就變得慘白,全身都抖抖索索的,來到陳伯康麵前,兩腿一軟就要給他下跪。陳伯康於心不忍,可又想到如果這次不立威,以後還會有人找上門來。於是就讓這位接收大員寫下一個欠條,金額為黃金五十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