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著周小海一臉的沮喪樣,陳伯康心裏直搖頭,當初仗著他老子的勢,整個上海灘任由他橫著走,誰敢擋他的道!如果自己不是機緣巧合,多少粘了他一點光,還讓自己做了點事,否則也不會認他的。
“你自己是怎麼想的?”
“我還能怎麼想,隻要能做點事,好擺脫掉戴在頭上的這個臭帽子,我就歡呼大吉了。”
陳伯康沒有說什麼,隻是默默地抽著煙。要幫他擺脫罪名,隻有一條路可走,那就是加入共產黨。國民黨是不可能了,誰還會在乎一個的漢奸的兒子,沒有對他落井下石就不錯了。
可是加入共產黨是一件很麻煩的事,?如果老潘或者老劉還在,自己出麵可能會簡單一些,眼下是不可能了;如果借用虞晚晴的名字,反而會害了他們。
“我想過了,你要擺脫頭上的光環,隻有加入共產黨,替共產黨做事。”
“啊!”周小海大驚,雖然他也想過,可這沒來由的到哪兒去找共產黨,別說別人像不相信自己,在這個茫茫人海的上海能找誰去!根本就是不可能的!
“你別看著我,我也不知道怎麼找,不過我可以給你指個方向,過江往北,那兒一定能找到共產黨。”
陳伯康將煙頭一扔,轉身就走,剛走兩步想起了什麼,回頭說:“小海,你記住你沒找過我,也沒見過我,跟我不認識,不然你永遠摘不掉頭上的帽子。”說完扔下還在發呆的周小海,上了汽車絕塵而去。
霓虹閃爍,各種聲音紛雜傳入耳中。陳伯康心情更加的糟糕,想著自己的事還沒有著落,竟然還幫別人解決麻煩,實在是太可笑了。想到虞晚晴跟自己分別時的模樣,那神色依依不舍,讓他的心不由的陣陣刺痛。
回到家,刻意的檢查了一下,吊燈,桌椅,床頭,電話,沒有發現竊聽器,心中一鬆,上了樓上的主臥,打開密櫃,將照片和底片全都放了進去,又回到寫字台前,拿起紙筆書寫起來。
寫完後又檢查了一下,小聲的念了出來:“晚晴,這是我留給你的最後禮物,希望你能妥善的交出去。你們的人已經不再相信我,實在是沒有其他的辦法,隻好托付給你了。千萬不要說出與我有關,會給你帶來麻煩的。切記!!”落款是伯康,時間是民國三十六年,5月28日。
做完這一切,陳伯康躺在床上,越發的感到淒涼,不知道還有什麼辦法能擺脫軍統,如果就這樣不死不活的,還不如出國。一想到出國,他不由得歎了一聲,自己能幫助周小海,可誰來幫自己呢!
第二天,陳伯康到警察局溜達了一圈,發現這裏的人幾乎沒有認識的了,心中感到很無奈,不知道楊吉生、齊誌遠、吳明生他們被發配到那個角落去了。
他沒想著去找他們,自己都這樣了,大家見了麵還能有個什麼好,還不如不見,再說自己也沒虧待過他們,希望他們自求多福吧。
一離開警察局,又發現有人在跟蹤自己,這讓他大感奇怪,也更加的憤怒,究竟是什麼人敢這樣做,還是說毛人鳳或者毛森一直都對自己不放心。
後麵跟蹤的人的技術很好,車技也很好,不遠不近的吊著,不管自己是加速還是停止不走,始終是不溫不火的。
“一定是個老手!”
將車行駛到黃浦江邊,下了車,看到那輛車停在不遠處,點上一支煙看著,稍後,沒做他想徑直的朝著跟蹤的車走過去,沒想到那輛車的人看到他走過來,似乎明白他的意圖,馬上急速的發動汽車,掉頭後揚長而去。
“狗日的,竟然敢跟蹤老子,算你小子跑得快!今後別再讓我看到你,否則叫你腦袋開花!”陳伯康將手中的煙往地上狠狠的一扔,悻悻的罵道。
“這樣下去不行,一定要想個辦法。現在看來自己已經被人盯上了,偷偷地回老家是不可能了,遲早會被人找上門來的;出國的事暫時也行不通,說不定半路上就會弄出點事來,就算是出了國,還是會被他們給找到的。會是誰呢?如果沒猜錯的話,一定是張懷安他們在跟蹤自己。”
他苦笑著搖頭,麵對這樣的威脅,自己多半是會屈服的。與其將來麵對這樣的問題,還不如現在就解決掉這樣的麻煩,而且偷偷摸摸的活著,對他而言是不能接受的。
一定要堂堂正正的,光明正大的活著,絕不做縮頭烏龜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