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樣一比照,雙方要想分出勝負,還真不是短時間就能見分曉的。事情是這樣想,但擋不住對未來的猜想,國軍最終勝了,那是什麼都不用說了,自己的官照當,日子照樣過;可如果一旦敗了,自己和自己的家人又該怎麼自處。
“老弟,你給哥哥出個主意,如果我當順民行不行?”
“我說這仗還沒開打,你就準備著投降了?你也太能幹了吧!你可是帶著一個團的兵,手裏拿的又不是燒火棍,還有沒有點軍人的氣概了。”對他能說這樣的話,實在是讓人氣憤,也讓人太吃驚了。
“兄弟,我這不是做兩手打算嗎。萬一死在戰場上,我這一家老小可就活不下去了。”
陳伯康一下就明白過來了,這個人自從被捕後,即使因為自己的幫助,逃脫了漢奸的罪名,但精神壓力一直都很大,做事患得患失,現在幹脆隻想守著老婆孩子,過好自己的小日子。
其實,誰不想過自己的小日子啊,連陳伯康自己都曾經是這樣想的。打完小鬼子之後,就想著離開軍統,可沒想到不管是戴笠,還是毛人鳳,一個都沒有要讓自己離開的意圖,還不停的敲打自己,同時分派任務還都是帶著考察自己的政治傾向的目的。
“那你這又是何苦呢?作為一個軍人不上戰場,那叫什麼軍人!我看你還是盡快脫掉這身衣服回家吧,隨便弄點什麼小買賣,湊合著過吧,至少這樣不會丟了性命。”
“老弟,你這是飽漢不知餓漢饑啊!我脫掉這身衣服倒是簡單,可老婆孩子還要養活啊!沒了這份薪水,我拿什麼養活著一大家子人啊!你以為做小買賣真那麼容易啊?沒看到大街上那些店鋪關門的關門,倒閉的倒閉,是什麼人能幹的嗎!”
“老兄,不要這樣了,跟你說吧,我倒是有個法子,就怕你不能接受。”
“兄弟,你說!”
“剛才我想了一下,要等到你們的部隊上戰場,至少還要個一兩年,到那時勝負之勢應該也有了分曉。如果共產黨占據了優勢,你可以戰場起義,也可以直接投降,如有機會,最好你能打個漂亮仗再行起義,讓他們也不敢小瞧了你。反之,如果國軍占了上風,那就該怎麼做還怎麼做。”
陳為申張口結舌的看著他,沒想到他給自己出了這麼一個餿主意,說來說去還是要上戰場啊。
“要不你找你的上司,讓他去找一下毛局長,把我給調過去,跟著你帶部隊,怎麼樣?”
陳為申楞了一下,沒想到他會這麼說,又一想他現在的處境,一直就是閑置著,既不讓他掌握實權,又不給他分派任務,給的官職不是副職,就是給掛起來,還真就不如弄到自己身邊來。
“老弟,你說的可是真心話?”
“我什麼時候騙過你?”
“那好吧,我就試一試,也不知道有多大的希望。如果你能來,我也好過現在這樣,至少還有個說心裏話的。”
事情說好了,兩人又開始喝了起來,聊到高興的時候,陳為申突然說道:“老弟,如果不是你,說不定我現在還待在監獄裏呢。”
“老哥,你在說什麼啊,現在的這一切都是你自己拚了性命換來的,跟我可不沾。”
“兄弟,你就別跟哥哥我說客氣話了,咱哥倆算是患難見真情了。你還不知道吧,丁默邨被關在南京的老虎監獄,萬裏河也被抓住了。據說姓萬的一直在叫冤枉,可是戴老板死了,誰也不知道他到底冤不冤。我可是聽到有小道消息,說是姓萬的將會被第一批給處決。”
“你說的是真的?”
“當然是真的!這姓萬的心黑.......”
“我說的不是萬裏河。”
“那你說的是誰”,陳為申被他突然打斷話有點不高興,以為他在懷疑自己,看到他的臉色很嚴肅,不像是故意的,有些不解的望著他。
忽然,他打了個冷戰,一下就想起了幾年前發生的事,用怪異的眼光看著他說:“老弟,你問的是丁默邨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