行走在路上,思索著自己這樣過著平淡而寂寞的生活,卻讓他倍感思戀那個在北方的女人,還有他們的兒子。每當在夜深人際的時候,時常會拿出照片來,看著上麵一大一小的兩人,那帶著滿足,充滿母性的母親,臉帶微笑,抱著小孩顯得非常的慈祥,含著期待的目光注視著前方。
照片上的孩子不足三歲,粉嫩可愛,輪廓看起來還不能分辨出像自己,還是像媽媽。但是鼻梁和眉毛很像自己,眼睛卻像他媽媽。
“不知道這個臭小子長大以後,會弄出多少是非來!”
嘴上雖然這樣說,但他的眼睛,還有臉上都帶著笑意,仿佛那些對他而言都不算是問題,又仿佛看到孩子已經長大,正對著自己微笑。
“救命!”
正在開車遐想的陳伯康,隱約中聽到一聲呼救聲,本能的將車停到路邊。下車一看,這裏離百樂門舞廳不遠,而呼救聲似乎就在附近。
此時正值黃昏,光線還很明亮,周圍的一切還能看得很清楚。站在車旁的他很狐疑,呼救聲隻聽到了一聲,有些懷疑是不是自己聽錯了。
剛打開車門,準備上車走人,就聽見女人呼叫了第二聲救命,順著發出聲音的方向看去,隻見一個女人慌張的從一條狹小的巷弄裏跑出來,後麵還跟著兩個穿軍裝的士兵。
周圍的人見到這個情況紛紛的往兩邊躲避,根本就沒有上前相助的意思。那個女人一跑到有人的地方,那個地方的人馬上向四周躲開了去,一下就空了出來。女人發現周圍沒有人現身幫忙的意願,隻好邊跑邊罵罵罵咧咧的繼續往前跑。
忽然,陳伯康目光一冷,眉間緊皺,後麵追趕的那兩個士兵不是中國人,是高鼻梁,皮膚白皙的米國士兵!他沒有衝動上前,而是站在原地沒動,想要看看這到底是怎麼回事,也還想看看這個事情會朝著什麼方向走。
過了一會兒,看到周圍有人上前圍觀,便也跟著走到圍觀的人群裏。進去之後,他才看清兩個士兵確實是兩個米國大兵,一個金毛,一個棕毛,金毛的高大,棕毛的結實。兩個士兵正堵住那個女人的去路,嘴裏邊說著,還強拉著她,朝相反的方向拖拽。
這個女人身穿一件藍白旗袍,一隻手被抓著,另一隻手抱著路邊的電線杆,蹬著高跟鞋的兩隻腳拚命地對著他們踢,使勁的掙脫著。她那是兩個身強力壯的大兵的對手,被兩個大兵左一撥右一擋的就把高跟鞋給打掉了,身上的旗袍也被撕開了一個大口子。
整個人懸掛在電線杆上,不是這邊被摸一把,就是那邊被抓一下,實質就是當中調戲和侮辱女性,看那女人的樣子也堅持不了多長時間,最後也就是被兩個士兵橫抱著帶走了。
突然,他馬上想到了什麼,鬧出這麼大動靜,又過了這麼長時間,為什麼警察還沒有來。警察局裏和巡邏的警察肯定都接到了報警,一定是是聽到說是兩個米國大兵在大街上行凶,認為牽涉到米國人,一是不敢處理,二是怕圍觀的人群情激奮,三是膽小怕事,想著拖延時間,等街麵上沒人了,然後再出現。這樣做不管是對上麵,還是對外界都能說得出話,還保住了自己屁股下的位置。
“這幫狗日的!”忍不住罵了一句,說什麼也沒用,自己雖然是副局長,卻是一個沒有實權的副局長,下麵也沒有人會聽自己的話。如果不是還想起警告的話語,這段時間自己的性子也很收斂了許多,要是依著他以前的脾氣,早就衝上去了,那還會呆在旁邊看熱鬧!
就在這一瞬間,陳伯康猛地看清那女人的麵孔後,倒吸了一口冷氣,麵孔非常熟悉,好像是自己的同學啊!細細回想,一時想不起來是誰,具體是誰一時間還想不出起她的名字,反正不是大學同學,就是臨澧的同學。
“怎麼到上海來,她們這些人不都一直在重慶嗎?難道調到上海來了?”
忽然,在聽帶女人發出的叫喊聲後,陳伯康想起來了,也記起來了。憑直覺這女人一定是自己在臨澧的同學,因為自己在大學學的是機械專業,女同學非常少,不可能不記得,而那些剩下的女同學裏,隻有臨澧這一塊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