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愣了愣,抬眸。
望向林木詪略微熟悉的五官,卻如何也想不起這張臉究竟是勾起了她記憶裏的哪一段相似之處。
她沒有拒絕。
將車子讓王姐開回公司去,依林木詪所約,上了他的黑色跑車。
又是一輛,紮眼的車牌,高檔的身份極盡奢侈。
但,車子卻被一人攔了下來。
蘇言柒抬眸,坐在副駕駛座前,不解地看向擋在車前的年輕女子,一身波西米亞風,是嫻靜的大家閨秀。
那種氣質是無法遮住的。
隻是,女子卻一直幽怨地望著一旁的林木詪,那炙熱的目光似乎能夠將車窗燒出個洞來,赤裸裸的。
嗬。
又是一樁紅顏禍水的把戲。
“木詪,她是誰?你不是說今天中午有約了,難道你是為了這個女人才拒絕我的嗎?”車窗被女子重重敲了下來,梨花帶雨的眼眸裏都是淒淒慘慘戚戚。
可是。
絲毫沒有引起蘇言柒的半點同情。
她冷笑著,看這個女人如何將自己的自尊一點一點丟棄,也看林木詪那雙琥珀色的幽眸裏劃過的是一抹不屑的厭惡。
如今的世道,都變了。
男人更加的涼薄,待女人似流水,而女人卻一再降低自己的身份地位,就像一個卑躬屈膝的乞丐,隻求男人能賞她一個笑也好。
就像三年前的她。
蘇言柒撇開視線,沒有再去理會。
總之,這位年輕女子很快就離開了。
帶著哭泣的小小腔調,撕心裂肺一般。
“好刺眼。”車子慢慢駛離寫字樓,蘇言柒回頭看了一下窗外那抹即將消失在街角的身影,見她一直回望著,似是不甘心,慨然輕歎。
“什麼?”林木詪遙控下車窗,聽見她如此說了一句,側過頭不明所以。
“望去一地的芳心碎片,月色下閃著寒光。”蘇言柒轉頭看他,眼中滿是清冷之色,“林少真是絕情,將一個女子的心傷得如此徹底。”
她想起年輕女子那低低的那聲“木詪”,料想那女子心裏,定是情根深種。
林木詪卻勾唇,微微一笑,沒有說話。
沒有情,又何來“絕情”一說?女人與他的關係,隻是取暖而已,一早就定好的遊戲規則,若她要越界,那也隻是她的事情,他無需作陪。
“你這樣的年紀,這樣的身份,就沒打算去真正愛一個人麼?”輕柔的聲音再次打破彼此間的平靜。
說出口時,蘇言柒諷笑著自己,怎會將心底藏了很久的問句脫口而出。
三年前,她一直不懂。
韓訾墨再冷,再狠心,再涼薄,她一直做著自己的本分,難道還不能夠取悅他半分,贏得他一絲一毫的尊重。
她似乎在出神。
林木詪坐在一旁,琥珀色的深眸微微一閃——她問的是“沒法愛”,而不是“不愛”。
他轉頭看了她一眼,聲音仍是淡淡的:“如果女人付出了,我就必須回應,你覺得現實麼,蘇小姐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