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還是三歲小孩麼,做事魯莽。”
礙於身高的差異,他略微弓起了身子,挺直的脊背微微彎起,襯得筆挺的西服依舊十分的好看。
他本就是一個完美的男人,即使坐著不動,也會有一股子矜貴的氣息暈染而出。
蘇言柒的臉,早已紅透。
她不解地看著他,卻不發一言。
韓訾墨取過她的藥單,取了藥,又放在了她的懷裏,不發一言地看了看她,許久,才憋出一句冷硬的話來:“一個人?”
一個人。
蘇言柒愣了好久,才明白過來他是在問她,她搖搖頭:“同事陪著一起來的。”
“她人呢?”韓訾墨問。
蘇言柒指了指大門:“出去買飯了。”
還未說完,韓訾墨便轉身離開,頭也不回。
她望著他的背影,眼睛觸及熟悉的棱角,依舊有一些酸澀,莫名的,沒有理由。
等到整理好了一切,時間已過了一個小時多。
她凝眉望了望牆上的鍾,又不時望一望出入的大門,不解王姐為何還沒有回來。
等著。
等著。
怪自己匆忙來了醫院,沒有帶手提包,連手機也沒帶,身無分文,的確是難以行走。
也許是有什麼事耽擱了吧。
她拎起韓訾墨幫她買的藥,一步一步走出大門,而才走至外麵,便被織就的雨幕給逼得退回了腳步。
下雨了。
冬天的雨,要比其他季節來得更徹骨一些,涼涼的風送著雨絲,總是會像一把會刺人的刀子一樣,隔著皮膚。
她站在醫院的大門前,望著麵前的雨幕,目光有些渙散。
霧氣彌漫了一雙眼眶,她閉了閉眼睛,想要驅除眼裏的迷蒙,而在睜開眼的那一刹那,她的鼻翼裏沁入了一抹熟悉的古龍水香味。
那氣息,令她吃了一驚。
有沒有過生病的時候?
那種脆弱到,隻希望有一個人能夠在旁邊靜靜地陪著,不一定需要他哄著你,心疼你。
隻需要,能夠有一股暖暖的氣息從他的身體裏逸散出來。
暖暖的。
彌漫在周遭的空氣裏。
女人其實很簡單很簡單,但她最大的痛苦是在於男人總是不懂,用了再多的金錢和權力也無法堆砌出一道堅挺的盾牌,給予女人足夠的安全感。
心的脆弱,比想象之中的更為可怕。
“如果你要我背你上車,盡管可以拖延。”
醫院門前。
情景仿佛再一次重現,同樣的地點,近乎想通的時間,同樣的人,隻是不同的心態。
蘇言柒抬眸,對某人的威脅不禁心裏唾棄。
擋在她麵前的男人,挺拔高大,隻是簡單一句話,卻充斥著不可違背的魄力。
周遭。
來來往往的女人們,總會停住腳步,抑或是停住目光,朝他多看幾眼。
養眼的男人。
卻不一定有一顆好的心。
不是麼?
“我一沒瘸,二沒智障,為什麼非要你背才行?”她眯了眯眼睛,長而卷翹的睫像極了黑夜之中的貓,慵懶而又閃著警惕的光亮,“多謝你的好意,我明天會把錢打入你的賬號裏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