仔細地盯著她看,她的眼睛裏,仿佛映著全世界,卻又像是透過這個世界,看到了更深更甚的空間裏。
空靈,而又透徹,如霧蒙一般,神秘而又迷離。
隻好抽了一張海報遞了過去。
他以前就不愛與她對視,心裏的別扭一遍遍起來,使得他總是會有一股年輕的氣盛來,總想去折磨,沒有理由,抑或是有個別理由的,隻是都太過於細微,連他自己到了最後,都會有些不忍。
後悔這件事,從來不晚,但錯失了那個機會,那個時機,就成了一輩子都追溯不回來的遺憾。
此時的她,像極了那年的蘇言柒,年輕得如同一張白紙,總是會因為細微的事,沉溺於自己的世界裏,如防空,卻比防空還要更加深邃一些。
夜風涼得很,蘇言柒終於拉回了思緒,渾身的細胞都在叫囂著,打了個冷顫。
手不自覺抱在了胸前。
也提醒了她,手中正握著的礦泉水,以及遮住大半夜燈的高大身影。
正準備抬頭,卻突然覺得雙肩上一沉,接著是細細密密的溫暖包攏著她裸露的雙肩。
她歪著頭,直覺地去看,觸及的布料是十分高檔的材質,因為是男式的,有些寬大,鬆垮地如同一件鬥篷,緊緊地包裹住了她的全身。
溫暖,一瞬間包攏。
也帶來了,一股熟悉的味道。
聞不慣香水的味道,卻惟獨對他用的古龍水香味莫名地心裏踏實,明明還有許多男人會用,她卻總是受不了。
小巧的鼻翼因為吸了一口氣,輕輕地上翹,也顯得十分有趣。
韓訾墨看得發怔,不由伸手揉了揉她的發絲,就像做慣了的事情一樣,將披在她肩上的西服攏緊:“夜間涼也不知道待見厚的衣服。”
他的聲音微涼,在這夜間,卻仿佛大珠小珠落玉盤的磁性,如玉質一般清透而令人沉迷。
蘇言柒搖搖頭,伸手想要將西服扯下來,雙肩卻被他按住,耳邊響起他玉質的嗓音:“如果你拒絕,我會抱你上車,你信不信?”
聞言,她怒視他。
他卻淡笑著,深眸含著笑意看她。
他就是有這樣的本事,把她氣到深處,卻始終沒法子拒絕,因為明白他的個性,蘇言柒極其清楚地知道,韓訾墨是個說得出做得到的人。
她也不再抵抗,隻一揚手,把礦泉水往韓訾墨懷裏一塞:“你要就給你了,不用還。”
語氣清清淡淡的。
隻有她自己知道,她的心底偷偷地換了多少次氣息,才能夠做到這樣的氣定神閑。
說完,就轉身,自然地撇開了他摁在她肩上的手。
“你去哪兒?”韓訾墨握住隻剩下半瓶水的礦泉水瓶,不滿地擰起眉頭,望著她的背影,“時間還早麼?等你回去,年會早就散得差不多了。”
不想回頭。
蘇言柒心底是這般想的,她不用轉身,也仿佛能夠清晰地感受到他兩束炙熱的目光,緊緊地貼著她的背。
心底莫名地一股怨氣,或是煩躁,她訕訕地說,“韓總,這是我自己的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