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南道泰州府一座清幽的私人別墅內。
“臣竇玫頁參見陛下,吾皇萬歲、萬歲、萬萬歲。”竇玫頁俯身貼地道。今日他奉旨來了這裏,第一次得見天顏心情很是緊張和激動。
“起來說話吧。既然朕是微服,不需這麼拘禮。”李承旭抬手道。
“臣遵旨。”竇玫頁又規規矩矩地磕了一個頭,才慢慢爬了起來。
“老竇你仙鄉何處,年方幾何啊?”
見皇上用語如此隨意,竇玫頁一愣。江子軒侍奉在皇帝左右道“竇大人,陛下剛才說了,無需拘禮。”
竇玫頁也不是榆木的人,他心思一轉:聽聞當今皇上銳意革新,不喜歡拘泥之人。於是他操著口音道“回陛下,俺今年三十有二,老家就是江南姚州滴。”
皇上噗嗤一笑道“你一個南方人,怎麼一口的北方話啊?”
竇玫頁道“俺小時候常年隨父親在北方各地輾轉做官,所以早忘了鄉音哩。”
“哦,令堂是?”
“回陛下,家父竇宏岩。”
李承旭摸著訾須回憶道“竇宏岩,字忠淮,為官忠瑾、辦事得章,以隴右道觀察使致仕。朕記得沒錯吧?”
“哎呀,陛下真是博聞強記。”竇玫頁不失時機地拍了一記馬屁。
李承旭笑笑道“按理說你是大家的官宦子弟,三十歲了才是個縣令,也是時乖命蹇啊。你心裏可是抑鬱?”
竇玫頁道“回陛下,說不介意是假的,但俺盡量保持著一顆平常心。不然更是難以轉運了。”
李承旭饒有興致道“哦,這是為何啊?”
竇玫頁道“家父曾教育我道:性氣冷清者,受享亦薄涼;唯和氣熱心之人,其福亦厚,其祿亦長。俺都這麼倒黴了,可得養好喜神。”
“哈哈,好好。。。。。。。”李承旭笑了半天,轉話題道“你認為怎樣才能做個好官?”
竇玫頁道“好官不敢說,俺知道自己資質平庸,沒有父親的氣度見識,也沒有。。。。。。。”他看了一眼江子軒道“也沒有江大人的博文聰穎,所以俺隻求當個畏官。說到江大人,俺老竇佩服的緊啊。年方二十,卻已是行萬裏路,讀千卷書。短短時間裏,一隻翻雲覆雨手,就解決了泰州府的症結所在。”
江子軒知道他感激自己的舉薦,在皇帝麵前說好話。但她無心於此,趕緊打斷道“竇大人過獎了,事都是我的屬下們做的,我何功之有?如今泰州府多少的達官貴人想要我的命呢?做官這麼失敗,可千萬別學我。你趕緊解釋解釋什麼是畏官,陛下一定在好奇。”
李承旭知道江子軒為自己當改革急先鋒,很是得罪了一批人,他寬慰道“子軒也不必過謙,正是因為你不顧個人計較、實心任事才會如此。。。。。。放心吧,朕將來會好好補償你的。。。。。。玫頁,說說何為畏官吧。”
“回陛下,臣做官有兩畏。一是畏大人,事上恭謹。因為大人不可不畏,畏大人則無放逸之心。二是畏小民,待下寬仁。因為小民亦不可不畏,畏小民則無豪橫之名。”
李承旭讚同的點點頭道“愛卿說得好,不管有才無才,先有敬畏之心才是最重要的。。。。。。。這樣吧,等你養好了病,就到子軒身邊當個幫手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