深秋之際,昌江下遊已是一番肅殺之象。江水中一隻帆船正在逆流西上。船上一位青衫文士望著四周的景色朗朗道:
“碧雲天,黃葉地,秋色連波,波上寒煙翠。。。。。。蕭蕭遠樹流林外,一半秋山帶夕陽。”
另一位如畫般的美少年惱怒道“趙元敏,你再沒完沒了的背詩,我就把你扔到江裏喂魚!”
丁富貴在一旁起哄道“煜舅爺好主意,算我一個!一路都快被他酸死了。”丁富貴早已脫掉了道袍,換上了長衫。但與其他幾位公子相比,這位爺總是少了幾分儒雅、多了幾分痞氣。
幾人在船上兀自吵鬧,一位瘦弱的白衫公子卻是安靜地躲在一邊麵色沉重。這人就是新任安皖道宜州府刺史江子軒。望著天空中北飛而去的大雁他心裏道:不知雲兒他們怎麼樣了,有林叔在我想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。。。月兒你現在又在哪裏呢?下一個渡口,我就要離開江南地界了。。。。。。本來江子軒想在泰州府再遷延幾天,等等錦月的消息。可老家來信說祖母鄧氏病重,老人家想要見見孫子。江子軒隻好加快行程趕往宜州。
眼看著安皖道與江南道交接的善州渡口就要到了,前麵的船隻卻一隻挨一隻的排起了長隊。江子軒所在的船隻也隻好慢慢靠了上去等待入城。
“前麵怎麼回事?為何入城如此緩慢?”江子軒詢問道。
一個從前麵打探消息回來的侍衛回答道“回老爺,入城的船隻要做檢查,所以速度有些慢。”
趙元敏思考道“檢查如此嚴密,難道是為了防賊?可善州是通商要埠,為了防賊還不至於耽誤通船吧。還是說。。。。。。”
江子軒麵有憂色道“還是說有戰事要起?”
眾人都是一驚,隻有丁富貴麵色平常,似是早就知道一般。他自告奮勇道“我再去前麵看看。”
丁富貴左突右鑽地來到了船隻入城的閘門口,瞅到一位兵丁正在一旁休息,他趕緊上前塞了一大把銅錢道“勞駕打聽一下,這堵船是因為發生什麼啦?俺們都是做生意的人,這船也不知幾時能進得城,心裏著急啊。”
那兵丁數了數錢,滿意地塞進懷裏。他瞅了瞅周圍沒有人,小聲道“實話跟你說吧,要打仗了。我勸你們還是別往西邊走了。”
丁富貴心裏道:果然西蜀也出兵了,既然如此看來南越那邊也已經發動對江南的戰爭了!
他趕緊回到了原地,告訴了同伴們這個消息。眾人驚道“什麼?!這天下又要戰火四起了嗎?”
丁富貴腦回路異於常人,他卻說道“大人,記得還錢啊!剛才花了我一吊大錢呢。”
眾人剛想鄙視他,江子軒卻麵色嚴肅道“時間不等人,咱們棄船步行。你們想辦法通知其他幾撥親兵。”
趙元敏道“主公,咱們不再等等看看情況?”
江子軒道“如果富貴說的是真的,回頭路更是危險。蜀越兩國夾擊的目標應該就是江南。”
眾人還在呆愣,上官煜早已利索地打起了行禮。他踹了一邊發呆的侍衛道“沒聽懂話嗎?趕緊收拾上路!”
江子軒十幾人在城中歇宿一宿後,租了馬匹往西行去。走到一段山路時,卻迎麵遇到了一隊兵丁。那隊兵丁有幾十人,他們見到江子軒等人神色顯得有些緊張。其中一個人問道“你們是什麼人?為何身上帶著武器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