開了門,迎麵就是一股子發黴的空氣。屋子裏空蕩蕩的,除了幾樣桌椅沙發,家裏頭就再也沒有什麼東西。些許值錢的物事,都在當年我媽重病時被我變賣完了。
其實我並不覺得回到這裏能查到什麼線索。如果當初我爸真的留下什麼,也早已被一批又一批的審查的人翻了個遍。之所以沒有反對老成的意見,隻不過是因為,我也很想再回家看一看。畢竟,這是我曾經生活過十多年的地方,是我所有幸福回憶的寄托。
老成一個人去了我爸的書房查找線索,而我,則卷起袖子,擰開廚房的水龍頭,開始清掃屋裏的灰塵。
到黃昏時,終於將這幾間房清掃幹淨,剛坐上沙發準備歇一歇,就聽到老成在書房裏大聲地叫道:“許攸,你過來一下。快點!”
和老成熟了以後,他不再客氣地叫我許小姐,而是喚我的名字。他叫起來自然,我聽著也舒服。
聽著他一口仿佛發現什麼天大線索的語氣,我顧不得渾身酸痛,幾乎是衝進了書房的門。
“這照片上的人是誰?”老成舉著一張陳舊破損的照片,指著上頭的一個人影朝我問道。
我正眼一看,不由得苦笑。這張照片的光線取得很不好,隻有我爸爸的臉依稀可以辨認出來外,另外一個人的麵孔幾乎完全隱藏在陰影之中。不說不認識,就算是熟識,也不一定能認出是誰來。
“認識嗎?”老成一臉期待地看著我。
我十分地不想讓他失望,卻隻能無奈地搖頭,“看不清。”
老成有些泄氣地拍了拍桌麵,一會兒起身,一會兒又坐下,“不行,我得去找人幫忙,看能不能用電腦把它修得清晰些。”
“照片上的人很重要嗎?”我盯著這張照片仔細地看了好幾遍,實在看不出它跟我們要查的案子有什麼關聯。
老成一臉嚴肅,“很重要。”他指著照片上的一角,說道:“你看看這裏,是不是覺得有點眼熟。”
那是一個人的手,仿佛揣著什麼東西,但是光線太暗,看得並不真切。
“他手裏拿的是一串鑰匙。”老成平靜地說。
我心中一震。
父親留給我的那枚銅鑰匙,我照原樣重打了一把拿給老成看過。雖然不清楚父親的意思,但這一定是當年那件案子的關鍵,所以,老成一直對它分外留意。
聽他這麼一說,我再仔細看看,果然有幾分想象。但是,就算是一把真鑰匙放在麵前,不仔細核對比較,也不能肯定是同一把,更何況是照片上那麼大的一串。老成是不是有點太小題大做了。
“現在這種情況下,我們不能放過任何線索。就算隻有千分之一的機會,我們也得去試試。”他將照片往兜裏一塞,然後掏出手機打了個電話。一會兒,才回頭道:“我們趕緊回去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