竹傲然翻身下馬,“兄弟們,時辰不早了,現在請大家隨我進城!”竹傲然說完,低聲對雲逸簫道:“殿下,我們走吧!”
雲逸簫與竹鳳君十指相扣的手,突然收緊,他默默地注視著她,正欲開口,卻聽她柔聲道:“去吧,我,等著你!”
無需在多說什麼,竹鳳君轉身離去,她不送他,隻等他。
回到簡陋的茅屋後,竹鳳君緊握住那根木釵,靜靜地坐在室內。
他不會敗,也不能敗,可她卻不能保證,他一定會勝!
自古勝者王候敗者寇,如此簡明的道理,竹鳳君不可能不懂!
忠義堂的兄弟們,雖然各個武藝超群,可人數畢竟不多,萬一……
竹鳳君不敢往下想,窗外,萬籟俱寂,她的心,卻波濤洶湧。有恐懼,有擔憂,更有一絲的茫然。
她畢竟是個隻有十六歲的少女,雖然自小長在忠義堂,刀光劍影見過不少,但卻從未經曆過,爭權奪利的廝殺。
東方,微微泛起了絲亮光。不消片刻鍾,一輪紅日已經嶄露頭角,透過薄薄的雲層,一點一點的向上躍起。
竹鳳君抬頭看著東升的旭日,不覺急速奔出房門,站在院子裏。天亮了,他為何還沒回來?
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了,太陽升起,又落下,落下又升起,竹鳳君每日裏倚門看著太陽東升西落,心焦地等候著。
一天,兩天,三天……至到十多天後的早上……
“鳳兒……”一聲聲呼喚伴隨著寶馬嘶鳴的聲音,傳來竹鳳君子的耳中。
他回來了,他終於回來了!
竹鳳君飛奔出門,欣喜的淚水早已模糊了她的雙眼。
“殿下!”她一頭撲在他的懷裏,緊緊抱住他,好像怕他再次離去一般。
“沒事了,一切都過去了,沒事了!”雲逸簫撫摸著她的長發。這十多天對他而言時刻都命懸一線,在刀光劍影,流矢如雨的戰場上,唯有一個人讓他牽掛,那就是他的妻子,竹鳳君。從來,他都以為自己可是愛很多女人,但現在他終於明白,那種愛,隻是喜歡。
“殿下,我好害怕,這麼多天裏,周圍的百姓都四散逃亡,我好擔心……”竹鳳君哽咽著,這一刻,雲逸簫才真覺得,她是個十六歲的少女。
好半天,竹鳳君才從雲逸簫的懷裏抬起頭,眼中含淚,不好意思地笑了笑。突然,她像想到什麼似的,急切地問道:“殿下,有沒有事,有沒有受傷,我哥呢?我哥他好嗎?”
“我沒事,你哥也沒事,孔、燕兩家的叛亂已經平定,父皇已經為我加了爵位,隻是……”
“隻是什麼?”竹鳳君急切地問道。
一抹恨意從雲逸簫眼中閃過,“麗妃母子非但沒有因此次叛亂而獲罪,逸安反而被立為太子!而我,隻得到一個秦王的封號!“
竹鳳君聞言輕柔一笑,道:“這已經很好了!”
“你覺得很好?”雲逸簫犀利的目光注視著竹鳳君,“難道你不希望我成為太子,成為皇帝!”
竹鳳君依然保持著淡然柔和的微笑,“你是我的丈夫,我隻要你平安!”
“唉——!”雲逸簫長歎一聲,臉上帶著一絲自嘲的笑意,“走吧,我們回府去,從今天開始,你,又成了秦王妃!”
“讓我做名副其實的秦王妃吧!”竹鳳君低頭一邊為雲逸簫理著衣襟,一邊低聲輕語道。
一股莫名的暖意直達雲逸簫的心底,雙臂輕輕環住竹鳳君的腰身,低語道,“我會的!”
說完,緊緊擁住自己最珍愛的妻子,斑斑陽光灑在他們身上,無經的溫馨和幸福!
“鳳兒……”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和呼喚聲,打破了這片刻的溫情,相擁的兩人急忙鬆開,竹傲然已經翻身下馬。
“哥!”竹鳳君欣喜若狂,飛快地奔向竹傲然。
“鳳兒,看到你平安無事,哥就可以放心的走了!”竹傲然寵溺地看著自己的妹妹,帶著一絲不舍,深情地說道。
“哥,你要走?”竹鳳君頓時垮下臉,厥著嘴失望地看著竹傲然,模樣煞是可愛。
竹傲然輕撫著妹妹的長發,溫和地笑道:“傻丫頭,其實我來京城考科舉,隻是因為與你風哥哥打賭,本來一中就該回去,如今都耽誤了不少時間了!”
“可是你走了,那……”
“鳳兒!”雲逸簫上前,扶著她的雙肩,“哥已經辭了官,人各有誌,更何況,我相信如果有需要的話,他一定會第一時間出現在我們麵前!”
竹傲然微微一笑,“沒想到短短數日,殿下已對我如此了解,不過殿下,我隻是愛屋及烏而己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