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微微搖了搖頭,在火堆附近坐了下來托腮看著月亮。她眼睛亮晶晶地卻透著一些莫名的惆悵,原本白皙的臉被火光映得微紅,在恬靜之上平添了幾分可愛,幾縷長發被微風吹動著,在她的臂彎間跳動。
看月亮,是在想家吧!張衝想。他記起自己剛入伍的時候,離開了生活了十幾年的家鄉、離開了滿懷牽掛的老母親,來到遙遠的邊疆。他和一群新兵蛋子每天就是拚命地訓練,他們最是看不得月亮了,一看到月亮就想家,總是練到累得倒頭就睡,就不想家了。於是,在這樣的月光下,在肖天然望月情緒的感染下,張衝也看向了那輪明月,禁不住想起了自己的老母親和戰友。
“張衝!”她的聲音有些微顫抖,“我……我們不在原來的時空了!”
他一愣:“時空?”
“小丫頭,穿越劇看多了吧!”帳篷裏傳出胖子幽幽的聲音。
她顧不上理睬胖子,指著天空:“你們看月亮。”
“看什麼月亮,有啥稀奇的?”胖子邊咕噥邊從帳篷鑽出來。
而張衝卻變了臉色,暗道慚愧。作為偵察兵出身的自己,居然沒發現“月亮”這個大破綻。他記得很清楚他被氣流卷走的那一天是三月初三,月相應是娥眉月,而現在他們頭頂的是一輪滿月,他們昏迷的時間是決不可能多達半個月之久的。也就是隻有一種可能,就是肖天然說的他們已經不在原來的時空了。起碼從月亮來看,時間是肯定已經改變了的。雖然這個想法很大膽很天方夜譚,但卻是唯一的解釋。
胖子也最終反應了過來,他激動地一拍大腿:“靠!太他媽邪門了!”
裴幻,依然保持著原來的姿勢,但眉頭明顯地皺了起來,也顯然發現了不同尋常之處。
堅持下去,希望有時候就會在不經意間出現。四人團結合作,一路披荊斬棘,又遇到了些毒蛇猛獸,所幸有驚無險。到了第三天,忽然見到遠處有炊煙升起,眾人大喜,再往前走去,就見到幾片農田,有農人在田間勞作,都作粗布麻衣、加綁腿的打扮,和電視上見到的古代老百姓沒啥兩樣。眾人先是有一種回到文明社會後的欣喜,隨後卻是腦中轟地一聲,暗道果然是穿越了!
那邊廂,農人們見他們奇裝異服,突然冒出來,也是相當詫異,都停下手中活計,好奇地打量起四人來。其中一個皮膚黝黑的小夥子率先開了口:“你們是?”
“我們……”胖子正要開口,被裴幻製止了。
“我們從外地經過此處,迷了路。請問,這是何地?”
“咱們這叫止步村,就是從城裏往山裏走,走到咱們這村為止就不好再往前走了,往前走就是黑暗森林,裏麵荒著哩。”
其餘農人紛紛附和:“是啊,裏麵有毒蛇猛獸!”
“千萬別進那裏去。”
“進到裏麵的差不多都不見了!”
“你們不會是從那裏出來的吧?”……
這些人七嘴八舌敘述著黑暗森林的恐怖。眾人聞言麵麵相覷,回想幾天來的驚心動魄,暗道自己能從黑暗森林裏活著出來,已然是萬幸。
“你們這是要往哪裏去?”小夥子又問。
“去最近的城。”裴幻頓了頓答道。
“離我們這兒最近就是望墟城了,不過得往北再過兩個村,穿過塢鎮才能到達……”小夥子一邊說一邊熱心地比劃方向。並且說天色已晚,熱情地邀請眾人到他家中休息後再走。
眾人連日來跋涉,已是精疲力盡,狼狽不堪。於是一致同意在止步村休整後再走,順便了解一下這個時空的情況。止步村人醇厚質樸,對這些來客十分熱情。胖子是自來熟的性格,到了村中就跟回到家鄉一樣,瞬間和村裏的七大姑八大姨打成一片。張衝雖不善言辭,但他偵察兵的職業習慣使得他的觀察特別細致入微,不過他那老實敦厚、英俊挺拔的樣貌,也引來不少姑娘的偷眼觀察。肖天然雖曾去過一些村子遊玩,但作為一個城裏姑娘,還是頭次與農村有如此近距離的接觸,更何況還是原汁原味的古代村莊,故而萬分新奇,好奇地四處打量。裴幻走在最後,若有所思。
這村裏的屋子多是石頭砌成,牢固且耐用。黝黑小夥子今年新婚,小倆口就住在這樣的一座石屋裏。在小夥子家用完晚飯後,四人趁小夥夫婦忙碌時開了個短暫的討論會,把各自了解的信息進行了交流總結。大致內容為:他們進入了另一個時空,而這個時空的與地球上的不同,姑且把這個時空稱為“天時空”,地球上的稱為“地時空”。這“天時空”的人類社會的發展階段處於“地時空”的古代。從地理構造上來看,“天時空”和“地時空”一樣也是由大陸和大洋組成的,大陸上散落著好幾個國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