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是人算不如天算,當他們來到青塚山腳下的一個小鎮的時候,下起了雪,南方的雪雖然下得不是很大,但走山路卻是危險。他們隻能在山腳下的小鎮裏歇腳,待雪化了再走。
四人坐在窗口,一邊看著外麵的雪,一邊喝著熱茶。真是難得的休閑時刻。護軍們也三五成群圍坐在一張張桌子邊休憩談天。其中有幾個人的對話引起了肖天然的注意。
“奇怪了,今年的雪怎麼下得這麼早?”
“可不是?擱以前,起碼還得再過一個月。”
有一個四十多歲的老兵若有所思:“要說這樣的雪,二十年前也下過。”
旁邊一個笑道:“老哥記得可真清楚!”
“怎地不清楚,永安之變就是那一年發生的,所以我就記得是那一年。”
“永安之變?你是說……”後麵聲音低了下去,似乎每個人都諱莫如深。
馬上就有人轉了話題:“這下,趕不回去過年嘍。”
肖天然在翰林院學史,卻未聽說二十年前有這麼一次變亂。她用疑問的眼神看裴幻。
裴幻說道:“就是子桑國內戰那次。”
肖天然恍然大悟,在止步村村民介紹子桑國的時候略有提及,但具體是怎麼個事情就不甚清楚了。看來這是個禁聊的話題。
她壓低了聲音:“具體情況你知道嗎?”
裴幻似是欲言又止:“隻知道是大皇子黎海與二皇子黎天奪位,最終黎海勝了。”
胖子驚訝:“黎海?黎辰他老爹?”
張衝拍了下胖子:“噓,小點兒聲。”
“那誰是太子?”肖天然問道。
裴幻搖頭:“先皇沒來得及立太子。”
胖子壓低了聲音:“這就難怪了,為了皇位肯定得打上一打啊!”
張衝感慨:“曆史總是驚人地相似。”
因為下雪耽擱了時日,果然沒有能夠趕回永安城過年。眾人是在一個邊陲小鎮過的年,毋庸置疑,大家都十分地想家,對於肖天然他們這些現代人來說這思念的滋味就更加濃烈了,她想念她的爸爸媽媽,同一時刻,地時空是不是也在過年呢?沒有女兒的陪伴,他們該多傷心呀!在同一個時空,不管多遠,尚且能聯絡,可是在不同的時空,她不由地感受到了一種深深的無力。她從來未感受過如此濃烈的鄉愁。連胖子都是一改逗比的本色,整日都是悶悶地,還多喝了幾口酒,大吼著幾首顛來倒去的流行歌曲。
胡師爺整理完公文,正要拿給貫白丘看,一抬頭卻發現他又對著一封信怔怔出神。
胡師爺微微歎了口氣,隻能輕聲喊他:“大人?”
貫白丘回神抬頭:“嗯?”
“這些公文我已經整理好了,請大人過目!”
“好!”他收起信放好,接過公文,一頁頁地看了起來。
這個時候,很多官員都還在休假中,但貫白丘自父母回了江南別院後,就提早到衙門來處理公務了,隻是胡師爺發現空閑時他總會拿出一封信來看。胡師爺曾好奇地瞥過兩眼,發現那信上好像隻寫了四個字,真不知道大人在研究些什麼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