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和尚顧不得抹去光光的腦門上滲出的汗珠，對無名說道：“無名師兄，那溫國來的禪師問佛境的終極，我們無人敢答，方丈叫我……叫我……”那小和尚看了看站在一邊的肖天然有些尷尬。
肖天然一聽就樂了，這小和尚明顯是方丈派來搬救兵了，佛境的終極？她雖於佛學沒有什麼研究，但聽著這問題也覺得夠刁鑽的。看來這無名應該是有兩把刷子的，不過他剛剛才說過自己不屑一辯，若是他出語相幫，就得打自己臉了。她不由好笑地向無名臉上看去。
無名似是沒有感受到她的目光，兀自淡定道：“無果師弟，我們的寺名是什麼？”
“無相啊！”無果小和尚脫口而出，爾後似有所悟，“無名師兄是說，佛境的終極就是無相？”
無名微微頷首。
“可……可是……若是那惠濟禪師問什麼是無相，該怎麼答好呢？”
肖天然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，這無相寺的和尚不知道自己的寺名是什麼意思，也是夠逗的，不知那黎辰的自信從何而來。
無果小和尚見她如此反應，更是尷尬羞慚地麵紅耳赤，但事關寺廟的名譽，他也顧不得許多了，猶自焦急地看著無名。
無名卻是不以為意，把腕上的一串佛珠拿下，一邊撚著一邊說道：“無果師弟聽好了。涅盤名為無相，以何因緣名為無相？善男子！無十相故。何等為十？所謂色相、聲相、香相、味相、觸相、生住壞相、男相、女相，是名十相，無如是相。故名無相。另，大乘義章二曰：言無相者。釋有兩義：一就理彰名，理絕眾相，故名無相。二就涅盤法相釋，涅盤之法離十相，故曰無相。”
無果小和尚：……
肖天然：……
“無果師弟，你可記住了？”
無果腦門上的汗終於滴落了下來：“無名師兄，無果……無能，無果沒能記住……”
跟繞口令似的，能記住才怪！眼看這小和尚都急得都要哭了，肖天然歎了口氣：“我這裏倒是有一種說法，好記多了。”
“什麼說法？”無果小和尚問，但才一出口就覺得自己是病急亂投醫了，怎麼問起這個女施主來了，她又不是佛門中人，能說出什麼來，不由地又滴落一滴汗來。
而無名，卻隻是淡淡地看著她。
她一邊回憶，一邊輕啟朱唇，說出幾句話來：“禪宗有三種境界：一、落葉滿空山，何處尋行跡；二、空山無人，水流花開；三、萬古長空，一朝風月。而這第三種是為無相。”
說完後，一陣靜默，隻有微風吹動著三人的衣袍還有頭發……呃……一個人的頭發。
她打破了沉默：“無果小和尚，記住了沒？”
“記……記住了，女施主這些話果真比無名師兄的好記多了，隻是……隻是……無果不是很明白這些話的含義。”
含義？這個說起來話就長了，就怕外麵的那些人等不及了。
似是響應她內心的想法似的，無名出聲道：“無果師弟，你按女施主說的去告訴他們罷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