洪瑞對壯漢使了個眼色,壯漢便走至鋼床邊拿起了那把鋼刷?。
鋼刷是用極寒極硬的鋼鐵煉成的,其形狀類似於平常人家女兒梳頭的梳子,隻不過平常的木齒被換作了尖利而細長的鋼針?。
另外幾個壯漢上前將張衝手上的鐵鏈解下,然後粗暴的將他推倒在鋼床上,將他的背部向上按住之後,又用幾尺寬的粗麻繩將張衝的雙手牢牢捆綁於床側。?
洪瑞命人將燒好的滾水倒入一個廣口大碗中,然後陰笑著居高臨下的看著張衝:“怎麼樣?是不是要向朕求饒?”
張衝閉上眼睛不屑於看他:“要殺要剮請自便!”
“好,有骨氣,看你能硬到什麼時候!”洪瑞一甩手將手中滾水盡數灑於張衝背上。?
張衝悶哼一聲,狠狠一皺眉,身子禁不住的顫抖了一下,卻沒叫出聲來。?
壯漢握住鋼刷狠狠朝張衝背上刷去,一下一下從上到下的刷,那鋼針刺入肌膚如萬蟲獸蟻噬咬般疼痛。張衝咬緊下唇,潔白整齊的牙齒深深入了唇中,血一滴滴沿著下巴而滴落下去。他緊閉著雙眼,臉色愈發慘白。?
壯漢被他的這種耐受力震驚了,但是在洪瑞的授意下仍然機械的繼續著手上的動作。?
一刻鍾下來,在張衝的背上血肉模糊,已然找不到一塊好的地方。
“給他上點消炎生肌的藥,別讓他死了。”?洪瑞甩下這句話後,走出了牢房。
“是。”
自從將破壞大木橋的罪魁禍首抓住後,修橋的工作就緊鑼密鼓地進行著,一旦糧草補給跟上了,洪瑞的大舉進攻就要開始了。他忙著布置籌劃或者打探菩提山那邊的動靜,但他已然沒有忘記每天去牢房折磨那個男人,讓他生不如死。而這個男人在經受了他施加的數種酷刑後,照舊雲淡風輕、從容不迫,讓他越來越興起了折磨他的各種方式。
這一日,他從下午一直呆到晚上,陰冷腐蝕的氣味刺激著他的感官,他感覺到自己就是那個地獄的魔王,掌控著人的生死。直到他看著那個男人再一次地昏了過去,他從牢房中踱了出來,冷冷的秋月投射在院中的地麵上。
洪瑞走向一個遠角處的房間,他看到屋裏的燈還沒有熄滅,屋中有女子的身影在晃動。他不自覺地走到了屋子的門口。這女人真的是種奇怪的東西,自從她知道她的師父和那個男人都被他關進了牢房後,這女人就迅速地好了起來,開始好好吃飯,好好喝水。起初的時候,他去探望她,她會對他怒意勃發、冷言冷語,讓他放了她的師父和那個男人;當她得知她的舉動換來了更多更長時間的酷刑後,她便每日盼著他過去,然後向他苦苦哀求。
可是,她明顯搞錯了,她越是在意那個男人,自己便越是想要折磨他!
屋內突然傳來一陣驚呼聲,是曉翠的,喊著什麼“公主,你不要想不開啊”之類的話。他心中一驚,抬腳將上了千年寒鐵鎖的屋門踢了又踢,直到守衛提醒他,他才想起了鑰匙在自己的腰間掛著。他跑進了屋子,見到了躺在地上麵色蒼白的女子。他將曉翠一把攆開,親手抱起了她,她的左腕汩汩地流著血,地上散落著一個碎瓷片,是她偷偷藏起來的。她居然為了那個男子想要自殺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