沒有人發現暴風雨是什麼時候停止的,他們隻知道此刻已經是殘陽如血,落日的餘暉傾灑在了城樓之上,煥發出暖意。
貫白丘率領著數位將領,走向紅色軍隊的首領——溫國太子溪有曆。他自始自終坐在步輦之上,看著兩軍交戰,又指揮著自己的隊伍進入戰場,然後又看著城頭變幻大王旗。
貫白丘上前一步行禮:“子桑國督統貫白丘多謝溫國太子對我軍施以援手。”其餘將領也俯首表示感謝。
溪有曆走下步輦,虛扶了他一把後,笑道:“貫大人不必客氣,你我兩國本就是盟國,貴國有難,我溫國豈能袖手旁觀。”他頭一次如此仔細地打量了這個男人,這個男人就是她的夫君嗎?剛才在來塢鎮的路上他想起了以往的種種片段,在燈會時的英雄救美、在雲島上的同甘共苦、在海難中的浴血重生,原來這個男人一直在她的身邊啊!自己果然是沒有任何機會的。
貫白丘並不知道這太子心中的諸多彎彎繞繞,隻覺得他看向自己的眼神有些奇怪。但是他的眼角餘光早就被步輦邊牽著靈犀的少女吸引了,她似是沒有看到自己,隻是拿著帕子擦拭著靈犀額上的雨水,一麵還用自己的臉頰摩挲著靈犀的臉頰,摩挲了之後又親了親它。無論是人還是馬,渾然不將他放在眼裏!他氣悶無比,這倆個一起失蹤了這麼些時日,竟是要將自己拋卻了麼?
溪有曆看著這奇妙的二人一馬間的互動,哈哈一笑說道:“不過貫大人倒是有一件事得好好謝一謝本太子,本太子將肖學士完好無損地帶了回來。”
肖天然聽到溪有曆提到自己的名字,就轉過頭來看向貫白丘那邊,微微笑了笑,算是對著他們打了招呼。
這一笑之下,將士們倒是齊齊一呆,他們早已注意到了這引人注目的白色角馬和少女,隻是剛才耽於戰事,根本無暇去思考。這白色角馬不就是貫大人的靈犀嗎?怎麼在這少女的手中,又對她如此俯首帖耳。他們又趕緊去看貫白丘,發現他們的督統大人竟是癡癡地看著那個少女,全然沒有了平日裏的莊重與威嚴,不由地全部都驚掉了下巴。這……原來貫大人也會……
幸好王斯是個老將了,忙在背後拍了一下貫白丘,貫白丘回神,又對溪有曆說了不少感謝的話,說是要好好款待他們。
溪有曆卻是婉拒了,說是塢鎮剛剛收複,百廢待興,還是不要鋪張浪費了。聽他說的有理,貫白丘便不再堅持,但仍是留溫軍在附近的地方安營紮寨,過了今夜再啟程。
收複失地,舉鎮歡慶。離鄉背井的塢鎮老百姓都回來了,塢鎮重新又恢複了生氣,經曆了戰火的洗禮,宛若一個初生的嬰兒雖然脆弱,但充滿了無限的朝氣。
當溪有曆的步輦朝城門外行去時,有不少百姓前來送行,贈送了他們精心準備的瓜果蔬菜,這代表著他們最誠摯樸實的感謝。戰爭果然比不上和平,雖然他也曾經夢想過占領這座城池,坐擁此地的江山,但經曆了那麼多後溪有曆已經明白了什麼才能讓溫國更加強大,不是靠天珞石不是靠武力野蠻地侵略,而是大力發展經濟。他率領著楓葉軍離開了這座小鎮,回過頭去,看到那城牆上的一對璧人依舊朝他站立著送行。似乎是起風了,那男子解下身上的大氅披到身邊女子的身上,那女子似是嫌重想要推拒,被那男子不由分說地裹緊了。溪有曆轉回頭去,淺淺一笑,這通商的事情還是派他的皇弟來做吧,再見了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