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是裴幻此番的部署卻是全力朝北部出擊,擊退果頓國的軍隊,而北疆居然不在他出擊的範圍之內。在場的不少將領表示不理解,尤其是蘇柄,一再要求出兵北疆,可是裴幻都未有以應。
“那你呢?”肖天然問道。
貫白丘說道:“我覺得他這樣做是對的。”
是啊,從大局出發,不拘泥於小節,全力擊退外敵才是如今最重要的事。
她幽幽歎氣:“隻可惜,顓孫裕還沒有明白這個道理。”
“他也許會明白。”貫白丘說道。就像雲島回來後,他不是作出了正確的選擇嗎?
他們不知道的是,在他們談論顓孫裕的同時,顓孫裕派人到了塢鎮給安陽公主送了一封信。安陽本來不想理會,但是看到信中寫的一句話後,她就渾身顫抖了起來,因為信中寫著:黎辰被害真相,想知道的話就過來吧。
“那麼什麼時候出發?”肖天然問道,“這一次,你是主帥了吧?”
貫白丘喉間滑動了一下,笑著回答道:“是的,今晚出發。從督統榮升為主帥了,不能再擅離隊伍了。”頓了頓後,看了看她臉上的神情後他又艱澀地繼續說道,“既然隊伍已經到位,當然是越快越好。天然,這次是急行軍,需要一路攻打過去、風餐露宿,不像是在塢鎮守城,你……就留在這裏,好嗎?”
她承認他說的有道理,這次和原地守城不一樣,她一個女的是真的不適合跟著一群男人東征西跑,她去了反而會成為拖累。
“好,我留在這裏,但是……你要好好的。”她目光如水說道。
他望住她的眼睛:“嗯,我答應你。”
“不要再受傷了。”她柔聲說道。
他沉聲道:“嗯。”
他看著她難得流露出的這溫柔如水的一麵,內心柔軟得一塌糊塗,不由地便伸出手去將她攬在了懷裏。
她很是嬌羞,卻又仰起頭來看他的臉,離別來得突如其然,就讓她多看看他吧。
他微微低下頭來,或許也是抱著這樣的想法。
隻是他這樣一低頭,便離她近得不能再近,呼吸相聞氣息相纏,連發絲也無聲的糾結著,垂在了一起,拂在她的頰上他的頸間,綿軟的就像他們此刻的心情。
他想吻她,是的,可是他看著她大睜著的看著自己的眼睛突然就怯了場,於是那一吻便落在了她的頰上。他微涼的唇在她細膩如瓷的粉頰上輕輕一觸,像什麼觸到珠光盈盈的水麵,層層漣漪水便無聲無息地蕩漾了開去。兩個人都震了震。
“公子,少夫人……呃……”
兩個人趕緊分了開來,看向尷尬地站在門口,轉身欲走的容姨。
貫白丘咳嗽了一聲,問道:“何事?”
容姨說道:“公子,晚飯已經準備好了,請問在哪裏用飯?”
貫白丘看向肖天然,她的臉仍然紅紅的,輕聲說道:“就在這裏吃吧!”
容姨立馬領了命下去了。
一頓飯吃得無比漫長,時間卻仍是走得飛快。
他終是擱下碗筷,站起身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