清晨的風,帶著絲絲涼意,輕拂著大地,河畔新柳初吐嫩芽。朝陽升起,草尖上,晶瑩剔透的露珠閃爍著迷人的色彩。
流水潺潺,繞山而行,寧靜的山坳中,幾間簡陋的石屋依傍在山腳下。微風輕拂,骨質的風鈴發出陣陣悅耳的脆鳴聲。暖陽透過窗戶,溜進房間中,在地上畫出斑駁的光點。狹小的空間整潔幹淨,牆角貼靠著一張褪色的木床。木床之上,一個模樣清秀的少年盤膝而坐,雙手十指交叉,宛如進入了某種修煉狀態。
他有著一頭柔順的長發,漆黑如墨,青澀的麵龐棱角分明,讓人看起來有一種很舒服的感覺。
此刻,在他的身周,正有著肉眼可見的光芒在綻放,在這股光芒之下,仿佛有著一股玄奧的力量,隨著他那有節奏的呼吸,正向著他的體內湧去。
房間中,明媚的陽光投下的斑駁光點,隨著時間的流逝而漸漸移動。當光點映照在他的臉龐上,他輕輕地吐了一口氣,睜開雙眼的刹那,漆黑的雙眸中閃過一抹精芒。他神色平靜,臉上有著一絲與年齡不符的沉穩與冷靜。
“你們大概想不到,我易天行還活著吧。”他喃喃自語道,漆黑的瞳孔中閃過一抹極致的冷芒,冷芒之下,隱藏著一股刻骨銘心的恨意。
易天行起身,推開房門,明媚的陽光躍進屋內,鋪灑在房間中的每一個角落。易天行微眯著眼睛,看著天空中的驕陽,愣愣的出神。
想起數月前的一幕幕,易天行仍舊感覺有些難以置信。原本以為人生就此結束,或許很多人都會認為如此,然而結果卻出於了所有人的意料。就連易天行自己也未曾想到,如今,他完好無損的活在這個世上。
良久,易天行緩過神來,深深吸了一口氣,走到屋外,門前清澈的池塘邊,幾株柳樹在微風中輕輕拂動著枝條,垂蕩在水麵上,蕩起陣陣漣漪。看著水中的倒映的麵孔,易天行臉上露出一絲不自然的神色。
清秀的麵孔,殘留著些許稚氣,幹淨白皙,看起來有些弱不禁風。
“倒是比以前秀氣了不少。”易天行盯著水中自己的倒影良久,緩緩抬起手摸著自己的麵龐自言自語道。
數個月之前,當他蘇醒過來時,便是在這個地方,而樣貌也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,似乎,在他失去意識的那段時間裏,發生了他不知道的事情。就好像借屍還魂,重新複活。
雖然過去了數月,可是每每看到自己現在的模樣,他仍舊感覺有些不自然。不過幸好,這身體的主人似乎沒有什麼親友,所以易天行住在這裏,並沒有什麼人找上來。
這倒是讓易天行心中有些鬆了一口氣。若是這身體的主人有什麼親友找上來,他還真的不知道該如何去麵對。
“沙沙……”淩亂的腳步聲傳來,易天行扭頭望去,遠處,兩個粗布麻衣的少年相互攙扶著,向這邊走來。其中一個少年身材肥胖,滿身肥肉,另外一個體型偏瘦,個頭較之胖少年略矮,似乎有些營養不良。二人年歲不大,看起來不過十五六歲的模樣。
看著漸漸走近的兩個少年,易天行臉上尚未完全綻放的笑容陡然凝固,旋即被一抹陰沉所代替。兩個少年鼻青臉腫,身上衣衫破損,還有著點點血跡,低著頭一瘸一拐地向石屋走來。
易天行快步走向兩個少年,站在二人前方。原本低頭走路的少年見突然有人攔在他們麵前,身子下意識的一個哆嗦,刹那間抬起頭,臉上有著緊張與害怕。當看清攔在前方的是易天行時,兩個少年臉上的緊張與害怕快速消失,強行擠出一絲微笑,道:“易哥,你怎麼在這裏?”
易天行目光靜靜地盯著兩個少年,麵對易天行的目光,兩名少年目光微微閃躲。易天行壓抑著心中的怒火,沉聲問道:“你們身上的傷怎麼來的?”
“不……不小心摔的。”其中一名少年結結巴巴地說道。
“摔一下能摔成這樣?告訴我,到底怎麼回事?”看著二人鼻青臉腫的模樣,易天行雙手握拳,心中怒火大盛。
數月前,他出現在這個陌生的地方,剛蘇醒的那段時間,身子虛弱,是眼前這個兩個少年不辭辛苦,經常外出尋找一些滋補的藥材以及一些野味為他調理身子。三人雖非血脈相連,但數月的相處,易天行早已將二人視作自己的弟弟,視作自己在這個世上最後的親人。
自己的兩個弟弟被人欺負,他又怎能當做什麼都不知道?
“易哥,真的是我們自己不小心在山林摔倒,摔成這樣的。”然而麵對逼問,兩個少年依舊是守口如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