影視城是仿造古代的城池風格建造的,其中一棟宅邸門口,懸掛著氣派的《文丞相府》的牌匾,是這次劇組安排的。
文丞相府隔一條路,是一個不算大的湖,湖麵上建造著曲廊水汀,雖然已經是冬日,但這裏的楊柳卻尚未落葉,還到處都擺放或者懸垂著大大小小燦爛耀眼的菊花,委實是漂亮極了。
棉花換掉了文鳳凰的戲服,紮著高高的馬尾辮,穿了一件厚厚實實的大紅色衛衣,下麵是緊身破洞牛仔褲,分花拂柳走了過來。
亭子裏,吳嚟卻是西裝革履,還帶著領帶,很是鄭重的裝束,他原本就俊美無儔,溫潤挺拔,前陣子放浪形骸的不修邊幅,猛然間恢複了昔日風采,在綠柳繁花中間站著,就又是陌上人如玉的風姿了。
如玉的男人手裏捧著一束潔白的百合花,中間還混雜著幾朵嬌豔的粉色玫瑰,看著曾經是他的小女孩依舊是天真可愛的摸樣,仿佛時光從不曾匆匆溜走,中間發生的那些是是非非也統統不曾發生過一樣。
可是,當那個小女孩終於走到跟前,並沒有如同昔日一般熟稔無比的跳過來,攀著他的胳膊叫哥哥,而是距離一米五的樣子站住了,客氣而疏離的說道:“吳先生,今天來找我有什麼事嗎?”
吳嚟被風景和棉花一如既往的裝束迷惑的心神驟然清醒,胸口一陣憋悶,美景還在,美人也在,卻早已物是人非,再回不到當年了!
“靈靈,你最喜歡百合和粉玫瑰搭配的花束,送給你。”
棉花眸光閃了閃,終於走近一點接過了花,跟以前一樣,抱在手裏就俯身深深地嗅了嗅,抬頭說道:“謝謝吳先生,還記得我的喜好,有心了。”
吳嚟越發黯然了,幽幽的看著棉花,久久不語。
棉花也覺得挺感慨的,曾幾何時,她認為注定要相伴一生不離不棄的男人,變得如此陌生。
曾幾何時,她覺得自己一生一世都無法釋懷的愛情,就這樣淡然的消散。麵對這個男人,她心裏竟然平靜無波,沒有半點殘存的愛意,抑或是因愛而生的恨。
就這樣,不悲不喜。
如同,看待一個陌路人。
“靈靈,你……”
吳嚟終於開口了,聲音裏,卻透著無法抑製的哽咽。
棉花略微詫異,把臉龐從花束裏抬起來,恰好看到吳嚟對著夕陽的眼睛裏,閃爍著的點點淚光,衝口問道:“嚟哥哥,你怎麼了?”
一聲習慣性出口的稱呼,卻導致吳嚟徹底失控,眼淚崩騰而落,向前幾步坐在棉花的對麵長椅上,激動地低聲說道:“靈靈,你終於又叫我嚟哥哥了……你不知道,聽著你一口一個吳先生,就如同……就如同你用刀子,在一刀一刀割我的心……”
棉花心裏也酸酸的,掏出紙巾遞過去,卻還是說道:“吳先生,我以為,你早就放下了,你其實也該放下了。
畢竟,時光不可逆轉,你我也早已緣分盡了,剛剛那句嚟哥哥,無非是習慣成自然後的衝口而出,不代表任何意思,你別這麼在意好嗎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