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叫白櫻,十歲,出生在一個貧窮的農民家庭。家中除了父母之外還有三個姐姐。大姐白芸早已身為別人的婆婆了,二姐白曦也在不久前做了母親,隻有三姐白芷與我待字閨中。三姐白芷,年方十六,生的膚如凝脂、唇紅齒白,是我們村甚至是縣城數一數二的美女。近這兩年每天來我們家提親的媒婆都快把門檻踏破了,父母親也因為媒婆提出的對方開出的條件每天喜上眉梢——除了,在看到我之外。
據說我出生那天,漫天白色櫻花飛舞,整個陌言村籠罩在一片櫻花香氣中,甚至千裏之外的人們都可以聞到漫天的香氣,那些離得近的,索性都慕名前來,隻為欣賞這絕世櫻花,更大的目的,是因為好奇我這個即將出生的孩子。據說,那一天,整個大陸無一名嬰兒降生,除了我之外。父親本以為是吉兆的象征,沒想到後來母親卻生下一個怪物。卻生下來讓所有驚愕、恐懼、嘲笑的怪物。那一天,是我醜名遠播天下的開始。
是,我也確實長的像一個怪物。我生的不好看,甚至可以說是奇醜。我的臉上長了一處胎記,長長的火焰狀從左臉頰一直跨過鼻梁延伸到右臉頰——它是從我出生的時候就跟著我的。
很小的時候我一直以為是家中缺錢所以請不起郎中醫治,長大後漸漸懂了,又聽得鄰裏們說起我出生時曾有一道士來過,對父親說了這段話:
天地循環,命運無常,施主,您這位千金,必將引起腥風血雨啊。
自此,我才知道,父母早就把我視為不祥的人,每日看到我就像那些慕名而來專為看我的人的眼神一樣,把我當做怪物。
我隻不過是一個普普通通的人,隻不過比別人長得醜點,一個弱女子能軒起什麼腥風血雨,我想說,我不是怪物。
可,無人肯信。
父母聽信了那道人的話。在家中百般刁難、折磨我。羞辱、打罵,這都是家常便飯,在家中,我的地位甚至不如那養在圈中的雞。
至少,它們每天都能吃得好好的,每天都有一大段時間可以自由在外奔跑。
而我……
除了錦川。
我的錦川哥哥。我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玩伴兒。他從來不嫌棄我長得醜,甚至在閑暇時還教我讀書認字,與那一大幫隻知道喊我“醜八怪”的人簡直有著雲泥之別。
“雲泥之別”是我說的。錦川當初教我的成語是“雲泥殊路”,我隨口一說:“‘殊路’太過繁瑣,也有毫無交集的意思,寫作‘雲泥之別’豈不更好?”
錦川驚異的看著我,然後讚賞的點頭:“白櫻,果真為奇女子也。”
隻有他肯誇我並說我是奇女子。
“白櫻,你這個死丫頭,又死到哪兒去了,叫你洗衣服你到現在都還沒動靜,你是不是不想活了?!”
看,娘又在罵我了,我不得不偷偷把懷中的書藏起來。
“死丫頭!你還不滾出來?!”
“娘,來了。”我不得不暫時從柴火堆裏走出來,畢竟,為了活著,我還得要仰仗他們給我吃喝。
“你這個死丫頭!快點幹活,老娘我生你養你這麼多年,讓你洗個衣服都拖拖拉拉,你是不是想氣死老娘啊?!”
“我哪敢,我每天隻吃一個饅頭,哪裏有力氣扛得住你揮過來的鞭子!”
“你!…。”
我偷偷看娘氣紅了的臉,不要怪我,這隻是我一時口無遮攔,大部分的時候,我都不知道給怎樣麵對如今的生活。所以我反抗、我任性,隻不過,希望他們能重新認識我而不僅僅把我當做一個醜的、不該見人的怪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