翌日,陽光明媚,千紅窟的空氣裏吐露著淡淡的花香,司樂坊的人也在清早準時吊嗓、練琴。婢女小廝們也開始進行一天繁忙的工作,整個穀裏透出勃勃生機。
疏影一大早便遣了嬤嬤去叫客人起床,可憐的三個人昨天折騰得太晚,今日還早起,不過都是練武的,除了精神看上去有些疲憊,什麼黑眼圈,臉部浮腫的熬夜象征倒也沒出現。早起也就罷了,可是三個人像傻瓜一樣坐在廳裏等著早飯,茶已經喝了不下數杯,飯卻遲遲未上。看樣子主人家必是有意這麼做的,蕭繆雖然心下抑鬱,倒也不去自討沒趣,索性閉目養神起來,蕭安則老實呆在主子身邊一動不動。隻有蕭諭左顧右盼,最後實在等不及,就拉住來斟茶的丫頭,問道,“是叫我們來吃早飯,還是午飯的?”
“奴婢們是請公子來用早膳的。”婢女低著頭,溫柔的聲音回答道。
“那為什麼飯沒還來!”
“幾位公子,早安”蕭諭的話還沒質問完,隻見林綠池依舊一襲綠衣走了進來,粉嫩的臉上掛著淡淡的笑容,使人猶如如沐春風之中。
蕭諭收起了剛才的惱怒,放開了婢女的手,回禮道,“綠池姑娘早安。”
“幾位公子不必著急,祖師曾有言‘一日之計在於晨’所以千紅窟的後輩們,都會一起用早膳,便於討論一天的日程。而早膳一定要等掌門人來了,才能開席。”林綠池為他們細細解說著,自己也尋找一個位置坐下來,婢女將熱熱的茶端了上來。
正說著呢,蘇沁便在眾人的精心打扮下,緩步而來。正所謂:如描似削身材,怯雨羞雲情意。舉措多嬌媚。 淡眉如秋水,玉肌伴輕風。美…。實在美…。蕭諭這廂看得好不呆傻。蘇沁見此,有意逗他,“蕭大公子,是怪小沁來遲了嗎?”麵對她突如其來的溫柔,蕭諭便得有些不知所措,麵色赤紅,心如小鹿亂撞。不開口回答,卻癡癡望著。“蕭大公子真是純情。不像蕭二公子,定是見慣了人間美色,不理會人家。”說話間,便將眼神若有似乎地投向了蕭繆,看著鐵著張臉,估計吃飯都噎不下去,蘇沁的心裏早就樂開了花。蕭諭則是傻笑著吃飯。
綠池看著眼裏全是蘇沁的蕭諭,心裏裝滿了的失落,不知自己何時,以悄悄地將這蕭大公子裝進了心裏。
早膳用過後,各自都回房去了。疏影和綠池都留下了,等著看看今天有什麼安排,蘇沁專注地品鑒著手裏的茶,忽見茶心中有一塊難看的茶末,便用中指輕輕地拈了出來,這台滿意地喝上一小口,隨即將雕花精細的木茶杯放下,抬起頭對著疏影道,“叫神農窟的人再去給蕭繆看看病,如果沒什麼大礙就把藥什麼的都配齊了過去,吃飯午飯就不多留他們了。也不必來特意告別,有緣總會相見的。”疏影一一聽後,便欲退下,蘇沁見之要走,急忙叫住,“等等,還有事要與你說,你先再在一旁。”
“綠池”蘇沁又將茶杯端起,準備潤潤嗓子,沒有聽到預料中的回應,手便聽到半空中,她抬起頭,看著林綠池呆呆望著一邊,手裏絞著手帕,心下隻覺得,隻覺這孩子又在犯癡傻的病,心下有些惱怒,哪裏知道,林綠池是因聽到蕭諭要走,心裏失落起來,盤算著何時再見麵。“綠池!”蘇沁低喝一聲,驚醒了林綠池,她連忙低下頭,回到,“是”
蘇沁被她的樣子搞得無可奈何,也仍由他去了,“我不日將出穀一次,歸期未定,你就呆在穀裏好好研習醫術,而今老頭不在了,我當家,你若還喜歡什麼技藝,盡管自己去研習,不必顧忌。”
哪裏有什麼技藝能提起她現在的興趣,唯獨師姐要出穀的事兒讓她著實有些高興,她連忙說道,“最近綠池老做噩夢,想是掛念爹爹了,若師姐準許的話,綠池想回家陪爹爹幾日。”
“這也不錯,你來此學藝,回家甚少,太傅大人老邁,身體大不如從前,你也該在膝下盡點孝心了。”說到這裏,蘇沁想起了那個做縣令的爹,這麼多年隻有書信往來,都不知道爹爹有沒老許多,想著他和豆腐西施這堆冤家,她還是很欣慰,至少爹爹有人陪著。“你且下去收拾吧,蕭公子們也是回去京城,恰好你也同路,我也比較放心。”林綠池滿心歡喜的回房間收拾東西去了。
看著這小妮子一蹦一跳的背影,蘇沁無奈地搖搖頭,笑笑,心裏想著思想簡單生活也會簡單。她又看了看旁邊的疏影,站起來走到她身邊到,“如果我沒記錯,疏影姐姐自小便是服侍師傅的。”
“是”疏影雖奇怪為何蘇沁會這樣問,但還是老實點點頭。
“記得那是你還是女童,師傅是個滿腹經綸四處遊學的少年?”蘇沁繼續問到
“是”
“那你還記不記得…”說道這裏蘇沁停頓了一下,對疏影招招手,示意她附耳過來,“師傅曾與一女子打賭,輸掉了一件很重要的東西。”
聽到這裏疏影明白少主終於看了那封信了,如果不看那封信,少主不會知道關於長執簽之事,她也不會說。但是疏影並沒馬上回答她,低語說道,“少主,此事不宜過多的人知曉。”蘇沁點點頭,便讓紅笙和羿也退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