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連秋……”阿可叫了一聲,但是剩下的都被我拉了回去。

“我既然沒死必定有上天不要我死的理由。”連秋說,“再說,死我都不怕,還有什麼值得怕的?你們放心,我有準備的。”

我和阿可都走到了連秋身邊,我說:“連秋,你想好了嗎?如果你決定了,我們當然是支持你的。隻是做起來可能會比較困難,而且可能這過程會對你自己造成一定的傷害,你要有心理準備。”

連秋弱弱的臉上苦笑一下,說:“我不是小孩子了,我知道自己該怎麼做。我要告他強奸加謀殺!”

“什麼?”阿可說,“你是說你不是自殺?”

“是我自己動的手,但是和他殺沒有區別。”

“連秋,這是要證據的。”我有些擔心連秋的心理狀況。

“不要為我擔心,我在拿起刀子的時候就想好了,如果這次我死不了,那就是上天給我機會和理由來懲罰他,所以我在拿刀的時候帶了手套,而那把刀上最後留下來的是他的指紋。”

阿可吸了一口氣,說:“幸虧當時我沒幫你收拾殘局。可是刀上怎麼會有他的指紋的?”

連秋的臉上生出無限的恨意,她說:“當初他就是拿著那把刀逼我跟他上床的!”

一陣沉默……

連秋接著說:“我當時是有想死的心的,但是我在他拿刀的時候恨上了這個人。當年他就那樣走掉的時候我也沒有恨他,我覺得他是理所當然的,所以我在恨上他的時候決定要報複,所以我在掙紮的時候拔了他幾根陰毛。”

“那為什麼等到現在你才?”我和阿可都很好奇。

連秋咬了一下牙齒,說:“事情真的發生之後我一直在給自己勇氣去那麼做,但是我一直都沒能做的出來,我有時候真恨自己的軟弱。後來,我發現我懷孕了,這件事給了我去死的勇氣,但是在拿刀的時候我突然有了個念頭……我果然沒有死!”

我和阿可都噓了一口氣,我用手幫連秋扶了扶臉上的頭發,連秋冰涼的臉頰冷到了我的手,現在可是夏季啊,我的心又酸了一下,然後我對連秋說:“決定了什麼就放手做吧!”一個連生命都能拿來賭的人該是受到了多大的傷害呢?生命中沒有回程的,連秋的性格生就軟弱,所以總做不了心裏想做的事,甚至像暗戀的對象表白她都沒有勇氣,而今終於肯搏一搏了,無論結果,我沒有不支持的理由。

我問阿可有沒有認識的相關的人可以幫到連秋。阿可搖搖頭,所以我們隻好決定直接去找律師事務所。

中午的時候連秋也可以吃一些清淡的食物了,我和阿可一直陪著她。我看著病房,突然又生出些許傷感,因為我想到了張想,張想的身邊會是誰在陪著她呢?媽媽或是爸爸?其實我知道,張想就像連秋一樣,寧願陪在身邊的人是朋友,已經大了,就不願再成為父母的負擔和擔憂的對象了。可是我們這樣獨行著,更叫他們沒了安全感。

媽媽突然打電話來,我才想到昨晚忘記告訴她我不回家,於是給媽媽報了個平安。

吃完午飯阿可就出去了,她說應該由我來陪連秋,因為她是個不會說話的人,所以出去跑腿聯係律師的事情就由她來做了。

我陪著連秋聊天,有些小心翼翼的。

但是連秋的臉色一直沉在這整個事件裏,看得我鬆不開眉頭。我坐在床邊,用毛巾為連秋一遍一遍地擦手。

連秋突然問我:“小一,我以後不能再有孩子了吧!”

我知道,連秋在傷了孩子的時候連同子宮也一起傷了。我說:“大概是吧!但是人的一生是由很多麵組合而成的,女人的也一樣,不要覺得你損失了什麼。”

“是啊,其實也沒什麼關係了,反正我這輩子也不會結婚生子。小一,這個事情過了之後我想我應該徹底地離開這裏了。”

我起身把盆裏的水放到一邊,然後繼續坐下來,說:“也好,眼前總是有不同的風景人的心情也會變得輕快一些。”

我相信有些傷在時間麵前總是會變得比傷本身要脆弱,我希望連秋最終能好好地再對著我們對這生活微笑。

連秋累了,護士來換了兩回藥水,然後連秋就睡著了,我一個人站在窗邊,聞著病房裏的特有的氣味,思想突然變得蒼老,我覺得這世界在自己生的時候是不真實的,每個生命睜開眼睛的時候這世界才真的存在了,但是當生命離去之後,這世界就又不真實了。生命隻對生命本身有意義,但是我們自己卻還是要傷害它。

手機在口袋裏震動了,一點發來了一句話:“一切都會好的!”

奇怪,一點怎麼會知道?

這時有人敲門,我走過去看門,門外站著何處,在何處身旁還站著林海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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