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霜陽——”
所有的眼睛都看著她,看著她不可置信地,不可置信地,走過去——
霜陽——
她的霜陽——
她走到哪裏都要帶著的霜陽——
怎麼——怎麼——她才走小半年——就成這樣了呢——
毫無生氣,慘白的臉龐,緊閉的雙眼,整個臉龐被呼吸機遮去了四分之三,頭上還纏著重重紗布——
“怎麼回事,這是怎麼回事。”
草草的眼通紅,指著車上的人,聲音不大,卻顯然咬著牙,在壓抑著什麼,“草草,草草,你別急,別急,霜陽情況已經穩定下來,醫生說——”冼辰趕忙上來說,韓冬他們都急忙要走近她——
“說!怎麼回事兒!”
草草突然大吼出來,指著霜陽的手都在顫抖,眼通紅,那模樣看得人——
“我知道,我知道,你們,你們——”她慢慢退,慢慢退,開始指著韓冬他們,眼睛都模糊了,淚,開始往下掉,一顆,接著一顆,“你們,當麵一套,背麵一套,——你們,就過不得霜陽——你們瞧不起他,我,我——”
你看著這樣的草草!幾可憐哦,話,說不完整,哽咽,憋屈著,淚,不停的往下掉,往下掉,——退到她的霜陽那兒,幾小心幾小心的低下頭抱起他,抱在懷裏,臉緊緊貼著他的臉龐,淚,大顆大顆地往下掉,“我,我知道,你們瞧不起他,你們瞧不起他——”緊緊地貼著他的臉龐,不停地小聲哽咽地喃,她這是在挖他們的心!在挖每個男人的心!
“草草——”韓冬他們幾沒有辦法幾沒有辦法喏,知道她心疼死她的霜陽,知道她向來“嘎”得不分青紅皂白,可,他們就不是從小跟著她的?就不是挖心挖肺地對她好的?用得著這樣刺傷他們,用得著這樣委屈死他們嗎?
“好好!都是我們害死他的!好不好?小姑奶奶!小祖宗奶奶!我們瞧不起他,把他丟這兒住著,一個二個什麼都不顧了,跑這北京城裏天天憋屈著守著他!我們瞧不起他,他媽八輩子命都豁出去了,就為了找著打他的人一命抵一命!草草,草草小姑奶奶,我們幾瞧不起他哦——”
晟浩走到她跟前,指著她直喊,眼,也通紅!
霜陽是她的命,她的貴命,寶貝命!他們這些呢,就是狗屎命,賤命?
晟浩這一喊,草草哭得更厲害了,抱著霜陽哭得——咳,她就是來討債的啊!
“浩子,你別衝她吼,你看草草哭得——她又不知道——”寧清去拉開晟浩,周易一直站那兒不做聲,他是看見後麵跟著草草跑出來的四個“正黃旗”了,喲謔!太子爺都在!
陰陽怪氣地,周易睨了眼那四個,“讓她哭!哭死了才好,一了百了!她自己一個人跑北京來快活地不得了,她的霜陽就在北京被人打得半死她都不知道,她哭有什麼用?哭死了,她的霜陽就又能活潑亂跳了?——”
韓冬都來拉周易,“周易,少說點兒。”
“什麼少說點兒?她現在是不把我們當人了!從小到大,從小到大,豁著她,哄著她,走哪兒都捧著她,到頭來——你聽聽她說你什麼?當麵一套,背麵一套——啟草草!你摸摸你的良心好不好,老子們為了你——”周易說得眼都紅了,王封也過來拉他,“周易!你真想看草草哭死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