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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淺淺笑著,眼神深處,——你心神一顫,仿佛能看到神性與凡俗的交彙的光芒——

一大桌子菜,點了些什麼她無所謂,她就堅持要了一瓶二鍋頭,莊蟲抓住她的手腕,“草草!”瞪她!

她剛才那小的聲音在自己耳旁說懷上了,這些男人肯定是不知道,可,她莊蟲清清楚楚撒,懷上了還能喝酒?

草草卻安撫般淺笑地拍了拍她的手,“我知道,我不喝,就是有些話——要伴著酒說。”

莊蟲還握著她的手,望著她,突然覺得,其實——草草很清醒!她一直都很明白——

莊蟲慢慢鬆了手,望見草草坦蕩地給她自己的杯子斟上滿滿一杯酒,然後,站了起來,“鄭顯,小翡,蘇漾,錦意,愛兵,中銘。”

很認真地喊了他們每個人的名字,——男人們心一緊!草草這是——沒想到,她接下來的話,那樣驚心動魄!

“這杯酒,是我敬你們的。應該敬你們,我讓你們,——費心了,”草草把酒杯稍稍放下,“我來北京,你們也知道緣由,麵兒上,確實是因為小翡和鄭顯,可是,”她停了下,“我有私心,”抬頭看向他們,眼睛裏,全是坦白,“我的母親叫啟明豔,我的父親叫啟小早,他們是親生姐弟。啟明豔十八歲,啟小早十四歲時,他們有了我,同時,也被拆散。啟小早被我外公打成了自閉,腦袋嚴重受創,卻依然堅持送到了日本淺草寺出家,啟明豔呢,開始了她浪蕩無度的日子,——”

她這是在活生生剖自己的心呐!

男人們已經震驚地不知做何反應!莊蟲更是站了起來,“草草!”

誰人有勇氣說出自己是亂倫下的產物?

草草,她在坦白!對關心她的人坦白!

草草擺擺手,微笑,“沒事兒,莊蟲,讓我說完,應該的。”

看向鄭顯和鄭翡,“我為什麼認識鄭叔叔——那張照片,是啟明豔。”

可想,兩個男人該多——

又看向蘇漾,“啟明豔和蘇徽寒是舊識,我一度還以為他們——”她自己無奈地笑起來,輕搖搖頭,放下酒杯,雙手撐在桌沿,低下頭,像在自言自語,“我不值得你們——說實話,這是真跟你們說實話,我是個亂倫下的雜種,對此,我真的並不介意,——可是,你們應該介意,我差點就真毀了你們——”

莊蟲覺得,嘎巴子坦白地真叫人心疼!

她說她不介意,也許,真不介意,那是源於她對親情最真摯最真摯的企盼,怎麼樣都好,隻要有爸爸,有媽媽——她說,你們應該介意,卻又顯得如此卑微,如此卑微,她又是介意的啊,如果自己真和鄭顯鄭翡或者蘇漾有血緣關係——草草,還是顆善良的草草啊,於己的一切,她都能接受;於他人,始終是愧——

這就是啟草草至始至終的一個“真”字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