賀鎏陽看著他,並沒有立馬接過。
顧經勝對上賀鎏陽的眼神,心裏有些不自在。這種感覺極少,也隻有在對上杜熙春的時候會有。
他開口道:“這是杜處要我轉交給你的資料。”
“資料?”賀鎏陽似笑非笑,依舊沒有接過。
顧經勝又再次解釋道:“裏麵是杜處審完張處長(張立民)之後得到的資料,他交代我,在你回來後要轉交給你。或許對你有幫助。”不是或許,而是一定有幫助。
賀鎏陽看了他一眼,這樣的文件如果真的要給他的話,何必等到現在。而且,他的親信都在外麵,要轉交給他也有的是機會。
這樣的伎倆在他看來,很不入流,也不夠看。但在官場,卻是習以為常。
“替我謝謝杜處。”說完,賀鎏陽才抬手接過文件。
見賀鎏陽接過,顧經勝不知道為什麼不自覺鬆了口氣。在剛才對峙的瞬間,他感覺到了一種無形的壓力。似乎眼前這個比杜處稍顯年輕稚嫩的軍官,已經在方寸間將他的內心窺探得一清二楚。
“顧特使,請吧。”門外,要關門的吳雄明開口說了一句。
顧經勝這才回頭神,匆匆進去坐下開會。吳雄明嘴角露出一個嘲諷的笑容,在這個地盤,誰也別想瞞過他們搞什麼小動作。
“首長,人都齊了。”
賀鎏陽淡淡點頭,他的麵部神情嚴肅,線條剛毅。挺拔的身姿讓在場的人都知道,他是軍人出身。他的目光在他們身上掃了一圈,才開口道:“大家對這次的事情有什麼疑問,都可以開口。我會一一解答,也隻解答這一次。”
由事件最核心,也是最高的將領來回答問題,一次已經是難得。
“賀中校,我們想知道,你被蔡森青帶走之後,是如何離開的?”首先問問題的是安全部門的人。雖然張立民已經被帶走了,但是這個部門的人從來就不缺頂替者。
他們問問題直接,但卻在字眼上頗有講究。
離開?這個詞可比“逃跑”好聽多了。
賀鎏陽道:“交易。我告訴他,如果他能告訴我誰是凶手的話,我就幫助他在金三角立足,給他新的身份,對他過往的一切也不再追究。”
這樣的答案真假難辨,但誰都不在乎。因為此時,他們需要的不過是一個沒有破綻的理由,足夠讓他們回去交差,足夠有內容應對外界的質疑。
“你是如何確定張強就是著幕後的最大毒梟?”
“他親口承認。”
“賀中校,請問你能找到剩下的十二個漁民的屍體下落嗎?”邊檢處的人問問題可有禮貌多了。
“這個問題我後麵才能回答你。我隻能保證,我們會盡一切努力搜索,給他們的家人一個交代。”
問題一個接著一個,賀鎏陽每個問題都回答,沒有回避。在做的所有人聽著他的回答,腦海裏都不斷地和他之前的回答比對,企圖找出破綻,或是不合理的地方。但是沒有,他的回答從頭到尾一致。
哪怕,任何人都知道,事情的解決過程絕對不可能這麼簡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