杜熙春冷冷轉頭,看了那傭人一眼。幸好是黑暗中,否則那傭人要是看到杜熙春的眼神,估計就該喊救命了。
“拿過來。”杜熙春的聲音恢複平和。
傭人摸黑將電話遞給杜熙春,然後自覺地退下去。隻要大少爺回來,他在的地方,周圍都不許有人在。
杜熙春接起電話,“喂。是誰?”
“是我。”文淵聲音很緊,緊得仿佛聲音是從內髒艱難擠出來的。
杜熙春嘴角微揚,道:“文檢察長,有事嗎?”
“杜熙春,你別太無法無天!”文淵終究是忍不住,破口說了一句,胸膛起伏後道:“你們想怎麼鬥我不管,也不想管!可是,你們也別想把我文淵當成槍把子來使!這位置,我文淵可以不坐,但是你要我出賣國家利益,不可能!”
聽到後半句,杜熙春笑了。
國家利益?
什麼叫國家利益?
這種迂腐的詞,除了老頭子,竟然還有別人在用。
“你笑什麼?!”文淵聽到杜熙春的笑聲,神色鐵青。
杜熙春淡淡笑著道:“文檢察長,國家利益不也是建在個人利益之上的嗎?不然,你又怎麼會做我交待你的事呢?”
文淵心中一淩。
他沒想到,杜熙春居然是這樣的人。
這樣一個身處高位,隨時可以決定多數人生死的人(杜熙春所處的機要室,負責給各國的潛伏人員和國內特殊人員提供情報),竟然口口聲聲說個人利益才是第一位。
文淵此刻終於明白,為什麼杜熙春會用這種辦法對付賀家。對於他來說,隻要能達到目的,就能不擇手段。
“你真是個瘋子!”
杜熙春笑著,淡淡道:“文檢察長,這句話,我不希望聽到第二遍。”
否則,後果自負。
文淵聽出杜熙春的威脅,他握緊電話,恨不得當場把電話摔了,可是他還是控製住了自己,“杜熙春,我會等著看你被人拉下馬的一天!”
“嗬,”杜熙春眸中含著笑意,“到時候文檢察長一定要重判,千萬別手下留情。”
字裏行間,文淵都能聽到杜熙春的肆無忌憚。
杜家怎麼會培養出這麼一個沒心沒肺的怪物!
“杜熙春,這是我最後一次幫你,你別再妄圖用當年的案子威脅我,要是把我逼急了,我文家大不了不要這個位置!”以文家現在的實力,頂多就是他被圈起來,其餘人被打出權力中心。隻要性命無礙,一切都可以從頭再來。
杜熙春也知道,不能把文淵逼得太狠了。
一個自以為清正廉明的人,是真的隨時有可能做出魚死網破的事情來。
“這是最後一次。”
聽到杜熙春這麼說,文淵才用力掛了電話。
文淵給杜熙春打電話,是為表態,也是為自己將要做的事情打下鋪墊。
他能做的,隻能是不讓賀鎏陽曝光。
至於其它,賀家就要自求多福了。